“蕭然?”唐顏遲疑了一會,她很難想象當初那個心高氣傲的公主,如今已落魄成如此一個不堪的婦人。她知道,她是該為這段孽緣做個了斷了。
“沈如風,你說你未婚。我他媽還真以為你是個情聖!你惹誰不好,偏要來惹我。你應該知道我是蕭然曾經最好的朋友吧。你何必將我陷於不義,你自己一個人混蛋還要拉別人下水。你知道我平生最討厭的是什麼人嗎?就是像你這種動不動就動手打女人的不配當人的男人!再見!”話畢,換好衣服,拿起自己的包,張腳邁出了這間房子。
“對不起!”唐顏看著前方,眼淚滑落,她不知道自己的這句話是對沈如風說的還是蕭然說的。說完便消失在夜空裏。
“從此我們兩清,你無需在你東山再起之後來娶我,我當不起。這些年來的日日夜夜就當是錯付了。”蕭然拉著沈橙和沈墨的手,快步走了出去,出門之前回望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沈如風,那個背影決絕而孤獨。帶著滿眼的淚水,離去。
接連幾日的輾轉反側,接連幾日的心死如灰,已讓蕭然的精神差到了極致。最後在某天夜裏,照顧完兩個孩子睡下後。她躺在了那把他送給她的躺椅上,一口氣灌下了整整一瓶的安眠藥,沉沉的睡了過去。月光映上她皎白的臉龐,加速了她體溫的流走。星星一閃一閃。
“媽媽……媽…媽…”很早的時候,沈橙便被哭聲吵醒,身旁的沈墨已不見了蹤影。她急忙下了床,在陽台上,她發現了縮在一旁的弟弟和躺在搖椅上一動不動的媽媽。她伸手試了試蕭然的鼻息,沒有絲毫溫熱的氣息覆上她冰冷的手指。
她跑到客廳撥通了沈如風的電話:“爸爸,媽媽…媽媽…她出事了…”說完便嚎啕大哭起來,這是她自記事以來,第一次哭泣。
沈如風聽到這個消息時,他是真的不相信。但電話中沈橙撕心裂肺的哭聲不得不讓他相信。在他的眼中,蕭然是斷然不會做出像自殺這種傷害自身身體的事。他想她是膽小的,一條魚都不敢殺的她,何來的勇氣置自己於死地。
就算那天麵對他和唐顏,若不是他惹怒了她,她也絕對不敢吼他,不敢吼唐顏。他以為的蕭然溫柔似水。
他終究不是深愛蕭然,若是深愛,怎連她那麼點小心思都看不出。她希望他和她一起下廚,便時常買一些活的魚、蝦、螃蟹、鱔魚。在她心裏,和他一起下廚是件很幸福的事情。多年的嬌生慣養,橫縱跋扈,已讓她天不怕地不怕。畏懼何來。
沈如風癡癡地望著熟睡中的蕭然,他一直奔波於商場,從未像此刻一般細看著她。她的身形依舊和從前一樣,盡管已是兩個孩子的母親,可看起來依舊弱不經風。她的眼角已出現了幾道淺淺的魚尾紋。臉上也不似年輕的光彩,有點微黃。發絲、額頭、脖頸、雙手、雙腳,都留下了歲月的痕跡。
他知道,她已不複當年的閉月羞花之容。他知道,她也不複昨日的活潑之氣。她就這樣,扔下了所有人,沉沉的睡了過去。
“我們倆是誰更心狠?”熱淚順著沈如風的臉龐滑下。這張臉退了年輕的朝氣,覆上了即將三十而立的成熟隱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