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頁上的字跡是這樣的。
姓名:鄭童。
性別:男。
出生日期:1987年11月22日。
身份:鄭立夫獨子。
血型:不詳。
現居住地:不詳。
關注等級:特級。
能分辨出的字跡就這麼多了,後麵還有兩排字,不過寫字的人不知出於什麼考慮,寫下來之後又用筆給劃掉了,看不清楚。
“你現在該明白了吧。”張橋扶了扶墨鏡:“為什麼我會說,這事兒和你有關係。”
“你確定這他媽不是你的惡作劇?”
說真的,我不相信這事兒的真實度,這種事情可能發生嗎?可是張橋的一切舉動和表情都告訴我,事兒就是真的,他沒撒謊。而且東西就擺在我麵前,一個字一個字,真實到不能再真實了。
說完這些,張橋就不知道該說什麼,我也閉上嘴巴,腦子運轉的很快,一次一次的在思考,為什麼我幼年時的照片會出現在遙遠的巴音郭楞,會出現在一個可能是古墓的地方?
“你翻了幹屍身上的東西,最後確定了他的身份嗎?”我想了很久,問張橋。
“沒有。”張橋說他找到的那些東西大部分都是野外露營的必備品,沒有什麼可以證明幹屍的身份。換句話說,這就是一具無名屍體,不知道他是誰。
沒有辦法了,我隻能把所有精力全部都放到這個小本子上,希望能發現點什麼隱藏的東西。我看的很認真,不知道看到第幾遍的時候,本子上一個小細節引起了我的注意。正是這個細節,讓我的想法出現了突破性的轉折。
張橋說的可能沒錯,這事兒太離奇,不過一定和我有關係。開始的時候我也這麼想,可看到這個小細節的時候,我猛然間覺得,好像不是這樣。
這個事兒,可能跟我爸有直接的關係,而我,是次要的。
因為在所有的字跡中,鄭立夫獨子這五個字的筆畫有點粗,顯然是書寫人寫字的時候有意加重了力度。
字跡中的關注等級是什麼意思,我暫時還不明白,不過從特級上就能看出點什麼。那五個加重了筆畫的字,不由自主的就讓我聯想到,我之所以受到了特級關注,並不是我本身有什麼,隻因為,我是鄭立夫的兒子。
這個想法對嗎?我不敢確定,因為隻憑幾個字跡就下結論,可能有些草率。不過這樣的想法一出現,我就急於想知道結果。
“你先等等。”我幾乎忍耐不了,一分鍾都忍耐不了,匆忙和張橋說了一句,就跑回臥室關上門,然後打我爸的電話。
我的腦子是熱了,滾燙。握著電話的手不停的輕輕顫動。當自己的生活裏猛然出現了一些讓自己不能接受的事實時,估計每個人都會有驚慌失措的時候。
電話那邊響起了對方已關機的提示,我掛了電話,腦子才清醒了一點。我爸是搞地質的,經常出差,跑到荒無人煙的地方是常有的事,電話不可能什麼時候都打得通。我又心有不甘的撥打了一次電話,才重新出門,坐到張橋對麵。
如果電話打不通的話,估計隻能再等等,等我爸回來之後再說。
“對了,你剛才說什麼來著?”我回過神,想起張橋說過的話:“你為什麼快要死了?”
“謝謝你還記得我快要死了。”張橋又拿起了煙點了一根,說:“你能說點吉利話嗎?我這麼說隻是表示事情的嚴重。”
“多嚴重?”我看著張橋戴著的墨鏡,突然意識到,他這麼做有點不正常。
“眼睛,我的眼睛……”
“你的眼睛怎麼了?瞎了?”
“不是。”張橋搖頭否認:“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可以看看,等看了你就明白了。”
“摘下你的墨鏡,要不我看不見。”
“離我近一點。”
張橋挪動了一下身子,就蹲在我麵前,慢慢摘掉了他的墨鏡。恍惚中,我產生了點幻覺,我覺得他摘掉墨鏡後會出現兩個血淋淋的洞,但是沒有,他的眼睛是正常的。
“你離的再近一點。”張橋睜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盯著我的眼珠。”
我湊過頭,注視著張橋的瞳孔。我們兩個之間的距離隻有幾厘米了,我甚至能聞見張橋嘴裏的煙味。
當我完全集中精神,看著他的眼睛時,頭皮頓時一陣發麻,忍不住就倒退了一下,差點摔倒在沙發上。
“那是什麼玩意兒!”我喊了一聲,有點驚恐。並不是我膽子太小,隻因為張橋的眼睛裏,有一個讓我感覺恐懼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