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天剛蒙蒙亮,護送衛隊已開始拔營,用土填滅了火堆,人們都忙碌著整裝。負責護衛的禦林軍防禦使羅將軍譴人飛馬告知寧武城刺使和王府:王爺再有幾個時辰就將到城。
迎著早晨的薄霧,芊思和陳桓走出了酒家。芊思抻了個懶腰道:“換了地方還真的睡不著。”
“睡不著還磨牙?還把被子踢到地上,我差點被掉下來的棉被捂死!”陳桓被氣樂了。
不知從何時起陳桓已習慣和芊思鬥嘴,習慣芊思的大大咧咧。芊思象一縷陽光掃清了他心裏的陰霾。過去,他活著如行屍走肉,失去了親人和自由,他隻想渾渾噩噩地度過這一生算了,可現的他似乎被青兒的傻氣和樂觀傳染了,每天隻要看著她就會想微笑。
這時,有兩個人迎麵走來,其中一個正是鐵蛋,不,應該叫他李元霸!另一個是年近五旬卻長的粗粗壯壯的漢子,貌似李元霸的父親。
李元霸離老遠就衝他們揮手,芊思奇怪他怎麼知道自己在這?隻見那個人說道:“冒昧打擾,你就是小兒口中的師傅吧?唉,俺是個鐵匠,他娘又死的早,這孩子從小頑劣成性,到處給我惹事生非。昨天回來卻說認下個師傅,以後不再惹事,要學武藝做英雄啥的,還說佩服的人就隻你一個!俺們家窮,略備薄酒請師傅到俺家吃頓飯表示一下心意。”
“元霸,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芊思問道。
“我……我昨天看你走的急,怕……怕你有什麼事,偷偷跟你來的。”元霸撓撓頭笑道。
虧他這麼大的個還能搞跟蹤?芊思想到躡手躡腳的倒黴熊:“可我還有事呢,下次再吃吧,哎,你們……”芊思被兩個狗熊體格的男人拖著就走,陳桓歎口氣隻得跟著,他也差不多知道芊思又幹了什麼“好事”,真不知道說她熱心還是一根筋,以為自己是大俠嗎?
李元霸的家住在城南的麻子巷,周圍住的沒有富人,也就是所謂的貧民窟。芊思看到周圍老百姓都穿的打補丁的衣服,從事的也都是小買賣小手工藝,因他父親鐵匠手藝出眾,在這裏還算是高收入的。幾個鄰居看見他們父子打招呼,還有認識芊思的小孩也衝芊思直招手。
來到他家的鐵匠鋪,牆上掛著各種鐵器和兵器,最顯眼的是一副寒光閃閃的鎧甲,有點像鎖子甲。芊思用手摸了摸,看似許多鐵絲和鐵環套扣綴合成衣狀,但卻密不透縫。
“好精致的鎧甲!”芊思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看鎧甲。陳桓也用手仔細的摸了摸說道:“果然是好手藝!”
“一般的鎖子連環甲在連接處都會有空隙,箭或槍尖偶爾會刺到空隙裏,可這副甲是用俺獨門方法打造,就算拉開兩百斤的大弓也射不穿!哎,光說話了,兒子,快請兩位上坐,咱吃飯!”
李老爹舉起酒杯說道:“兩位貴客,俺也不會說什麼,多謝你指點俺這孩子。俺先幹為敬!”說完一口就把酒喝幹了。
芊思愣了一下,也隻得喝了。元霸又舉起杯敬酒,陳桓剛要說點什麼,芊思豪爽地舉起杯,幹了!
這爺倆左一杯右一杯的勸酒,芊思哪知道古代的酒後勁如此之大,喝了沒多久就被灌暈了,快中午兩人才出來,元霸還舍不得她走。陳桓看她醉成這樣,隻得背起她往城門而去
到了南門,陳桓看到一隊官兵整隊以待,人人衣鮮馬壯,排列城門兩旁,道路都被掃的幹幹淨淨,兵丁們也把老百姓趕在道路兩旁,出入城一律停止。
陳桓心想道:“看來是七王爺回城了。”隻得把芊思放下來,等待王爺入城後才能出去了。
不一會,隻聽到悠長的號角聲響起,一片鐵甲和馬蹄的聲音傳來,官兵們都喊著:“蒼梧王千歲千千歲!”
路兩邊的兵丁喝令百姓都跪下,不許抬頭看。陳桓蹲身跪下,怎麼叫芊思都不醒,他隻好把芊思也“擺”成跪拜的造型,這她都沒有什麼反映,還“跪”得很舒服,口水都流到了衣服上。
陳桓的雙手伏在冰冷的土麵上,他能感覺到車輪和馬蹄的震動。可是他並沒有看到一旁的芊思已經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用手捂著嘴,大有要吐在當街的架勢……
陳桓嚇的跳起來一把拉住芊思,可已經晚了,芊思哇的吐在路的正中央。所以有人的目光刷的投了過來,連華貴馬車上的轎簾都掀開了一角……大家都倒吸了一口涼氣看著這個年青的獵戶。
維持百姓的兵丁氣的衝了,過來用槍杆狠狠的打向芊思,罵道:“不想活了你?給我跪下!”陳桓抱住芊思用身體擋住她並跪下說道:“對不起官爺,我弟弟喝多了!”
誰都沒有注意到在陽光的照射下,芊思捂著嘴的左手由於血脈翻湧呈現著微紅的像一隻眼睛的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