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思回到王府,偷偷地換下男裝,溜回乘風閣,當夜無話。第二天早上,芊思起來伺候世子洗漱。(自從當了侍姬唯一的好處是不用幹粗活,被升為乘風閣的侍女總管,負責世子起居。)世子望著低身給自己係腰帶的芊思說道:“你坐下!”
芊思係好帶子,把穗子捋順,好奇地問:“幹什麼啊?”
“你坐下就是了。”他把芊思按在椅子上。世子最近長的很快,個頭幾乎要和芊思一樣高了,臉的輪廓也從小孩蛻變成美少年的樣子,他的身形倒滿像七王爺的,長大了也會是俊秀飄逸的美男子形。
他從揀妝中拿出一把牛角梳子,有點笨拙,但小心翼翼地給芊思梳理她那一頭長發。
“世子……”芊思望著鏡子裏梳發梳的很認真的少年。世子說道:“你的頭發有點淩亂,我幫你梳梳。我小時經常看到父王幫母妃梳發,我也想給我喜歡的人梳。”
如果是一個成年男子對自己所愛的人說這番話,那一定會非常感人,可從一個十二歲的小鬼口中說出來,芊思忍不住有點想笑,這個小鬼一副情聖的樣子還真像他老爹。
這時,可兒走了進來稟報道:“雲姬夫人的貼身丫環夢蝶來了。”
世子有點不好意思的停下手,那個打扮的跟小粉蝶似的侍女早已走了進來,機靈的眼睛才不揉砂子呢,早就遠遠的看到了梳頭那一幕。她先給世子請安,然後笑道:“芊思姑娘,雲姬夫人請你呢,不知道你是不是有空。如果世子這邊忙,就等會再去吧。”
世子早抽出一本書裝模作樣地看著,說道:“既然雲姬夫人叫你,你就去吧,嗯……早點回來。”
夢蝶忍著笑答應著,和翻著白眼的芊思一同去往婉雲築。一路上這個八卦的丫頭問東問西還歎芊思命好,竟然把小世子的心給牢牢栓住了。
來到婉雲築,雲姬夫人正在選頭飾,滿滿一盤的花翠,光華奪目。雲姬夫人見到芊思,上下仔細看了看她,說道:“你的頭發很毛躁,你一定都不用桂花油。你看靈兒她們,那麼小卻一個個跟妖精似的多會打扮自己啊,你卻整日素麵朝天的,頭發也隻是簡單的盤著,素的都有點過了!女為悅已者容,想必世子也想見到你最美麗的一麵。夢蝶,你幫她打扮打扮。”
芊思皺著眉頭看夢蝶從妝奩中拿出葵瓣形的粉盒,她說道:“我不喜歡用粉,裏麵含鉛。”
從小就過著職業運動員生涯的她對化妝品十分不了解,記得表妹來看自己,說起男朋友送她“蘭蔻”芊思還以為是指甲油呢,惹得表妹一陣嘲笑。對於這個世界的化妝品她更是一頭霧水,隻知道古代的粉裏有鉛。
夢蝶說道:“這是上等的官粉,不是鉛粉,你是哪的人啊,連這個都不知道?”
雲姬夫人笑著解釋道:“這是把上好的當年新米,泡在水裏,過個十天左右,等酸味彌漫時,撈將出來,用磨子推成極細的粉末漿。然後澄在一旁。等到清水跟粉漿分開時,將清水潷出倒掉。當剩下的水分蒸發殆盡後。用竹片刮去表麵的一層比較粗糙的粉末,底下的就是細膩的成品了。粉做好了,聞起來並沒有很強烈的酸味,淡淡的,有點象女人的體香。”芊思這才知道原來古代的化妝品還真是“純天然”!
塗好粉之後,又拿出一個羊脂玉的小白瓶,打開蓋子原來是色澤豔麗的胭脂。雲姬又說道:“這種胭脂是找了顏色最純正的玫瑰花瓣,將花瓣用幹淨的器皿擠壓出汁,然後放入當年的新蠶絲,在此之前,先將蠶絲撕成小片,使之不粘連。當玫瑰花汁充分浸入蠶絲中時,撈出晾上。徹底晾幹後收入密封的羊脂玉瓶,用的時候拿出一小片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