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曰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
藤原煜之於簡喻就是求不得,放不下。
可是,她累了,身心俱疲。
她走不下去了,也堅持不下去了。
人生如果能全部刪除,能從頭再來,她一定會離這些人遠遠的。
遠到永生不見。
簡喻緩緩的放下了手,她和藤原煜之間太多不堪的回憶。這是橫亙在兩個人之間的天塹,那是讓人望而生畏的天塹。
不如就此放手。
還彼此一個天空,陰雲密布也好,藍天白雲也好。
從此再不相欠。
藤原煜身子呆滯在原地,手中的溫暖仿佛隻是一個錯覺,在他還沒來得及品味時,就抽離不見。
他的心很痛,痛的讓他不自禁的彎下了腰。
床上的簡喻依然沒有聲響。
藤原煜轉身,沒人注意他眼底的濕潤,他咬緊牙關就要推門而出。
離開這個有簡喻的房間,離開這個有簡喻的世界。
“啊……啊……啊……”突然一陣淒厲的叫聲從床上發出,是簡喻,此時她噗通一聲掉在地上,然後在軟軟的地毯上痛苦的翻滾著。
“簡喻,簡喻,你怎麼了?”藤原煜一個箭步衝了過來,將簡喻緊緊的抱在懷裏,懷裏的簡喻身子不停的抽搐,牙齒不停咯吱咯吱打著寒戰,藤原煜放聲大喊:“薄言希……薄言希……”
聲音充滿了恐慌,他忽然感覺不對,將胳膊放在簡喻的已經過咬破的嘴唇上,神誌不清的簡喻感覺前方有一個熱熱的物體,她張口咬下,狠狠的咬著,瘋狂的吸允著,仿佛那裏有她急需的美味一樣。
手臂仿佛被撕裂的痛感傳來,藤原煜緊咬著牙,雙目隱隱泛紅。
門被大力推開,看見屋裏的情景,薄言希心內一沉,本想瞞著藤原煜的,但是顯然是瞞不住了。
“按住她的雙手。”薄言希沉聲吩咐,然後迅速從藥箱裏拿出一管針劑。
他手上動作不停,推著針管慢慢前進,針尖刺入簡喻的皮膚,裏麵的液體被推送到簡喻的血肉之中。
藤原煜鉗製著簡喻的雙手雙腳,讓簡喻不得動彈,薄言希往簡喻的手臂之中注射針管裏的液體。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薄言希和藤原煜的頭上滲出薄汗,簡喻整個人像是從水裏打撈出來一般。
針管裏的液體一點一點的被推送進簡喻的身體之中。
像是過了幾分鍾,也像是過了幾年那樣漫長。
針管裏的液體全部都被送進了簡喻的身體之中。
簡喻忽然就安靜下來,饜足般的長歎了一口氣,然後身子軟軟的倒在地上,眼睛裏一片空茫,神情向往,仿佛在透著空氣看向另一個美好的世界。
抱起簡喻輕輕的放在床上,藤原煜忽地轉過身子,泛紅的雙眼帶著怒火,他一把扯過薄言希,咬著牙根:“你告訴我,她到底怎麼了?”
什麼不見陌生人,什麼要做記憶喚醒?眼前的一切是怎麼回事?
“她被注射了毒品……”薄言希慢慢的說著,說的很艱難,而親手將毒品推入她血肉之中的他,是最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