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當時我在那陣刺耳般的掌聲中,看到唯一特別的畫麵就是她的兩隻手很自然的放在桌子上,沒有隨人群的掌聲有半點浮動。獨特的成為唯一不鼓掌的人。
我不知道該如何描述麵前這個女生,上身是一字領的白色T恤,下身一條純黑色光麵瘦身褲配一雙淡黃色的帆布鞋。長發整束挽起來,一束劉海斜在眼前,隨風來回的飄動。而就這麼一個望似文靜的女孩卻又有種特立獨行的味道。
班主任在掌聲結束後沒有再多說什麼,隨後在黑板上寫了一組電話號碼,號碼末端寫了個“饒”字,接著走下講台順著班裏的走道環繞一周就停在門口。我當時以為他停在門口是預示著接下來我們就會被解散,但接下來的事並不是如我想象的那般。
他在門口沒站多久一個身穿軍服的青年出現在班級的走道旁兩人交流了一會隨後走進教室,那個青年士官踏上講台並向我們敬了個標準的軍禮。之後用一段簡單流利的普通話自我介紹和說明來這裏的任務。
他的話結束後班裏瞬間再次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這次掌聲無論是響度還是持續度都遠高於班主任不久前贏的那次。更讓我不解的是,這次掌聲連那個後來我知道叫趙欣雨的女生也抬起了手。
我們置身的世界就是這麼瞬息萬變同一個人在麵對同一件人事,或許因為對待人事的一方不同,另一方就能表現出兩種截然不同的麵對方式。而這種**裸的現實我在這次趙欣雨的看似不經意的表現中已經感受深切。同時我也通過趙欣雨這種行為知道這塵世間有舉止就現實,有種愛好叫幹淨利落。
初次入班結束後,班級的人漸漸散去,我和許均銘也不例外隻是我在離開經過趙欣雨旁邊時刻意回望了她一下,也是這一次刻意的回望讓我和趙欣雨在軍訓期間有了初次相識。
離開教室後,我望了望許均銘然後淡淡的說了句我要回宿舍,之後就轉身離開。許均銘在喊我兩聲要去吃飯的話後也因我的沒回複與我南轅北轍的向食堂方向走去。
我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對許均銘刻意冷淡,倘若說是為了警戒我想自己大可不必,芸芸眾生各有各的選擇。他選擇和我相近我幹涉不了,那麼我這樣做的原因隻有一個我想就是排斥,至於理由我卻自己也不得終始。
回到宿舍後我換了身休閑的衣服就向床上躺去,一陣電話鈴聲也在我身體著床的同時響起。順手拿過手機盯著屏幕看了一眼,心中有種難以啟齒的感覺,這個電話不是別人,而是我媽媽,猶豫片刻後我極不情願的摁下了掛斷鍵,因為我不知道我該說些什麼,更怕我的沉默會傷她的心。盡管這樣做對她來說很殘忍,可是我找不到更好的方法拒絕接她的電話。
17年記憶裏我隻見過她三次。最後一次再見是兩年前,時至今日她的容顏我都記不清,而就是這樣一個人和我的關係卻是情深似海的母子。
與其說我對她的行為是一種沉默我想更多的是一種恨。縱然可憐天下父母心,但15歲過後我對她的記憶已經徹底死了。同樣失去的還有我的眼淚。
我不知道我在掛掉電話後表情是什麼樣的但能肯定會很蒼桑,宿舍裏的人看我的表情已經給了我最好的答案。我在宿舍一群人不自然的目光下起身抖了抖被子,然後重新躺了上去在一個翻身後被子全部覆蓋到身上。
心裏各種複雜的情緒在我裹蓋上被子後一下子全都湧了出來,我能明顯感到自己眼眶有種潮潮的感覺。隻是這種感覺在我用被子完全蒙蓋臉龐後就慢慢的消失,隻留下貼著麵頰那簇被子的褶皺。
我在這樣的心情下是什麼時候睡著的自己都沒弄清楚,隻是感覺一切像夢。但卻又過於真實。就像醉生夢死般。等我醒來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睜開眼後望著眼前逐漸清晰的萬物,回想中午發生的瑣事記憶一片模糊。
許均銘在我醒後發呆的時候,從宿舍門外走來。我看著他,搖了搖頭然後向衛生間走去,當水龍頭流出的水流和我麵容接觸時我明顯感覺有種錐刺般的麻痛。隨後腦海也清醒過來,我望著洗漱台鏡子裏的自己,突然感到一種猙獰。隻是這種猙獰並未給我帶來恐懼。
我再次從衛生間出來時許均銘也已經離開。他就是這樣一個人,和我剛認識不久卻對我做的行為都是卻悄無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