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夏天。
在人潮洶湧的國際機場一頭,一個打扮光鮮亮麗的女人,約莫二十五六歲,穿著一身白色性感連衣裙,手裏拎著MCM的黃色小貴包包,腳蹬一雙黑色恨天高,清澈如泉的大眼睛一直不停地朝出機口張望,長而濃密的睫毛忽閃忽閃地上下擺動,塗抹了粉紅色閃亮唇膏的唇豐滿迷人。她伸手看了一眼手表,嘴裏嘟囔著:“怎麼還不來,都已經十點了呢。”
正當她埋怨著飛機延時的時候,不遠處有人高聲喊她:“嘿,四月!我在這呢!”四月抬眼一看,便看見自己曾經朝思暮想著的男人。
笑容便慢慢浮起,焦躁不安的心情消失無蹤。
他好像瘦了,噢,不,又好像沒有改變什麼。她細細打量著他,暗暗念到。
看著他一步一步靠近,記憶就一步一步地在她腦海裏開啟。仿佛年少時光依然還在,他們,也依然還在……
在興爾街最熱鬧的街頭,開了一家咖啡廳,名字就叫時光。可是這裏不像一般的咖啡廳,有些怪異。背景音樂是ROCK,可以自行帶酒,不一定要穿得那麼正式。這樣一家怪異的咖啡廳無疑成為時下最受年輕人熱捧的地方。
在這燥熱夏天的夜晚,咖啡廳顯得人潮洶湧。人人在咖啡廳裏舉杯暢飲,時不時煙霧漫漫,喧鬧的嘈雜聲中不時伴著一句刺耳的髒話。然而,隻有一個女生,呂四月,默默地坐在咖啡廳裏最不起的角落裏,她穿著一身白色吊帶衫,腳蹬一雙平底鞋,耳朵塞著鋼琴小調,麵前放著一杯卡布奇諾,時不時焦躁地看著手表——現在是晚上八點,離跟行一約定好的時間還有半個鍾頭。
空氣中彌漫著煙味,燈光暗黃。她皺著眉頭捂住鼻子,覺得呼吸不暢快。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行一還是沒有出現。當分針指到六這個數字的時候,她已經喝完了兩杯咖啡。現在服務員端來的是第三杯。她用力攪拌著咖啡,鋁製的勺子在與陶瓷杯的碰撞中發出了“叮叮叮”的響聲。
她將咖啡一飲而盡,豪氣地擦掉嘴唇邊遺留的咖啡水漬。然後,她掏出手機,熟稔地按下一串號碼。
嘟——
“喂,是四月嗎?我……”手機隻嘟了一次就被接通了。
四月沒有耐心聽他解釋,將最大的力氣彙集到喉嚨裏:“張行一,你這個王八蛋,我們分手!”
“分——手——!”她又一次朝電話喊了一聲,把分手兩個字拉得老長,說完就把手機重重地摔在地上。
四周正在舉杯暢飲的少男少女目瞪口呆地看著她,而她完全不理會別人好奇的目光,直接蹲在地上嚎啕大哭。鋼琴曲還在耳邊回響,隻是輕快的小調都無法撫慰她的心。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行一總是忘記和自己許下的約定,每一次都輕易地找一個理由搪塞她。
八點半的咖啡館顯得越加熱鬧,老板娘走到咖啡館中央興奮地宣布:“由於今天是咖啡館第一天營業,同時在大家的熱烈要求下,今天咖啡館的傍晚營業時間會由晚上十點改成淩晨一點,並且,”說到這裏她停頓了一下,故意吊大家的胃口:“並且今晚的咖啡統統半價優惠!”一陣震耳欲聾的掌聲隨即響起,人們的歡呼聲和調皮的口哨聲聚到一起,顯得特別嘈雜。唯獨四月沒有和他們一樣興奮,仿佛置身事外,沉浸在自己的悲傷裏不可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