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莫言武應該是一個讓人看著會很容易生出好感的人。他麵目俊秀，總是帶著親和的微笑。穿著一身一塵不染的白袍，給人一種非常幹淨的感覺。
但是不知為何，慕楓卻總是感覺這個人身上散發出一種讓人極其厭惡的氣息。這種感覺就好像是自己的麵前站立的是一具精美的屍體而不是一個活著的人。
老豬雙手合十，眼神灼灼的看著莫言武：“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他的語氣非常不善。
這是慕楓第一次聽到老豬用這種嚴厲的語氣在說話，要知道，老豬平時隻是為人懶散，但卻也是極其溫和的好脾氣。
莫言武笑了：“我隻是滿足他們所想要的。”
老豬皺眉道：“你隻是在滿足自己的惡趣味。”
莫言武道：“隨你怎麼說好了。”他的語氣依舊很溫和，似乎他並沒有因為老豬的質問而有絲毫的動怒。
慕楓卻是對兩人的對話一頭霧水，他對薑小月傳音道：“你能明白他們兩個在說什麼嗎？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懂啊？”
薑小月道：“難道你沒有發現嗎？剛才我們一路走過來多看到的那些人！”
慕楓疑惑道：“那些人怎麼了？”他隻能感覺到剛才在路上看到幾個形色匆匆的行人，都是很普通的人。
薑小月道：“這座城市裏麵的人，大部分都已經死了！”
慕楓驚道：“什麼？死了！怎麼可能。”他隻感覺手心一涼，原來是薑小月把自己的柔荑塞進了慕楓的手心之中：“你的手怎麼這麼涼？”
薑小月道：“閉上眼睛，用心去看四周！”
慕楓愣神了片刻，便按照薑小月的吩咐閉上了眼睛。霎那間，他就感覺四周的景物變成了一片黑白之色，他可以感覺到整個城市裏麵每一個人的一舉一動。
這是他終於看清楚了，這城市中每一個人的身上，都漂浮著一層非常厚重的死氣。
“怎麼會這樣？”慕楓喃喃道：“明明都是已經死去多時的人，可是他們依舊都認為自己還活著，並且一切習慣都按著身前的生活方式。”
莫言武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齒，笑道：“這樣子難道不好嗎？他們原本就貪戀這世間的繁華而不想死去，我正好就給予他們想要的。所以他們都敬我如神！”
老豬看著莫言武道：“你錯了。”
莫言武冷笑道：“我哪裏錯了？凡人總希望神可以滿足他們所有的請求，我替你們都做了，難道不好嗎？淨壇使者菩薩！”他最後咬著牙，一字一字的念出了老豬的佛號。
慕楓心下大驚，這人居然一眼就認出了老豬的身份，而且還依舊是一副波瀾不驚的表情。隻怕他定然也是一個來頭極大的人物。
老豬道：“生死有數，輪回不止，誕生與死亡在一起才會組成完整的生命。你使得這些人不得進入輪回之中，乃是違天之舉。”
莫言武笑道：“淨壇使者，你才在佛前聽了幾年的講法，就敢來和我妄言天數！”
“阿彌陀佛！”老豬宣了一聲佛號，腳下金蓮湧出，腦後佛光浮現，衣袖飄飄，慈眉善目道：“苦海無邊回頭是岸！”隨著他的聲音，一道道佛光從塔樓之中透射了出來，照耀在整個街頭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