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可該先看這倆要姑娘命的男兒的;也怨那雙僵屍太奪目!還是先看他吧,他看來與姑娘最般配,若是嫁了這個家夥,我南氏冰冰還不得天天生孩子?隻不知他願不願意與我南氏冰冰一道縱橫人間,同舟共濟:閑著沒事時生孩子?不怕他不願意,隻若看到姑娘,就等於看到他的河東獅了。
\t他不偏高不偏矮,比姑娘可能略高些些,也就是一頭發絲,正是姑娘如意的個頭兒。魁偉如鬆,倜儻如煙,鬆是泰山頂上的鬆,煙是大漠直起的煙。兩抹濃眉真是美極了,濃如燕子樓樓台的花香,美於那樓台珠簾內傳出的相思琴聲。沒聽說過濃而美的眉下,那雙眼是兩條細縫。所以他的眼睛就不是兩條細縫,但也不甚圓。男人的眼睛和女人的眼睛不同。女人的眼睛圓了好看;男人的眼睛若是圓了可就不是眼睛了,而是糊了心的燒餅。因此他的眼睛就美如十四夜晚的月亮,欲圓未圓,如同花,似開未綻,最榴蓮。沒有一個男人的鼻子不惹人生厭。男人的鼻子大都長得就是隻兔子尾巴,一撅一挑的,不出好氣,也進不去好味,而他的明顯絕對不同,美的好像就是出自書家巨擘雅墨的正楷“人”字,穩健、自然、挺拔、舒展,要多好看有多好看。他的嘴咋看上去長得居然有些野蠻,氣吞山河,龍吟虎嘯,也惟英雄才配這張嘴,美女都愛。
\t別看他的耳朵了。再看,姑娘可就上了他媽的當。他媽生下他來,可能就是要他長大了專門來勾引良家婦女的。隻緣他的耳朵美得正宛如出穀黃鸝看到的,世上還沒有出現人時的大自然,百類爭相競好音,遙見瀑布掛前川。
\t說什麼也不能再看了。再看說什麼也不能再聯想了。再聯想,非得將我南氏冰冰聯想到他的懷裏去不可的!
\t他是長方形麵龐,生著稀粗的短須和疏柔的腮毛,有些凶野,但隻有這樣,才有資格是男人。鬢角下染,飄飄灑灑;黑發上梳,頂巔成墨菊狀。係發長吽孀潘?母穸罰?蠓捎已錚?肥橇們欏K???鐾範??換崽?唷K鄧?剩??蓯藎?鄧?藎??芘鄭?涫凳遣慌植粡C正勻稱,標準的勻稱。腰間佩一柄,青銅鞘,尺許長短劍,卻不使。隻用那一雙,道是無情卻有情的大手掌,迎戰長屍的招魂憣,竟是穩居上風,揮灑自如,遊刃有餘。
\t他身穿一身灰。為何要穿一身灰呢?
\t姑娘不管他。反正隻要看他一看,保不準回頭就得去做夢。他真能撩撥得女兒家回頭便做相思夢。好!好好!在沒有弄清他老兄貴姓之前,不妨就美其名曰:撩女夢。對對,就這麼叫!我南冰冰最會於人取名,醜嫫母說的。
\t可咋直覺有些麵善?像是在哪兒見過他的!一時卻又想他不起來。待看過另外這位再想不遲。
\t這位老弟居然是柔腰嬌姿,細皮嫩肉。頭罩乳白色書生帽,有些淘氣。柳眉桃口,胭脂腮,銀耳玉鼻。一雙杏目水水靈靈,柔情似春,卻又光電犀利,懾人心魄。身穿一件肥大的乳白色拖地長袍,富飛燕之輕盈,更具玉環之豐腴。他看來胭脂氣十足,妖冶昳麗,分明就是一美嬌娘錯轉或假扮!雙手兩把奇形的小刀,猶劍窄細、刃尖又彎一甩鉤,雖僅尺餘長,然前開後抹,長擊近守,無不得心應手,竟是威力無比。
\t但見他輕描淡寫,招似捕風捉影,軟軟綿綿閑散飄逸。可那咄咄逼人的殺機,倒竟源源不斷,如山溪過雪,勢不可擋,觸目心寒。直迫得那臃屍空有哭喪棒惡刃也難以逞凶,無力還招,四處逃竄。
\t“嘿,他竟是位男中的嬌兒!勝王昌徐公百倍之美,應該說萬倍!”南冰冰正自歎為觀止,忽聞嚴百屠道:“貌似天仙的那個男中嬌兒用的這兩把小刀大有明堂,鮮未人知,叫做‘龍須雙刀’,是刀中之王,天下絕無僅有。一時又想不起是哪位奇人曾經用過的?尚說不準來路。而那位凶美惡俊的英武男兒,咋這般酷似紅塵奇兒單金鵬呢?”
\t“對,正是他”!南冰冰直覺麵熟,正自展開記憶的雙翼天涯海角捕捉著。一聞他言,心有靈犀一點通,一語打破盤中迷。正是他昨夜於山頂救難;正是他黎明時分,棗樹林裏與男中嬌雙雙一閃即逝,害得姑娘幾乎尋遍林子,也未捕捉到他的影子。錯不了!由於一時興奮,忘記了自己是在暗處,失口叫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