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梳似笑非笑地道:“當然幸福,舅舅很照顧我,孩子也會慢慢長大。至於我死去的亡夫,我會一輩子記得他。”
亡夫……
赫連天賜終於笑了出來,笑的雙眼發紅:“他是誰?”
“你不需要知道。”
“納蘭木梳,他是誰?”
“我愛的人,你不認識,也沒有見過。”
“……”
天賜終於筋疲力盡了。覺得有些累,一路的奔波不累,但是現在心很累。木梳就坐在他的對麵,但是看起來離他好遠好遠,遠到觸碰不到。
“停車。”帝王低喊了一聲。
車裏的人都是一愣,天賜卻覺得半分也呆不下去了。他怕再多呆一會兒,自己會忍不住伸手去掐木梳。
為什麼感情可以變得那麼快呢?好吧,即便木梳從來沒有說過她對他有什麼感情,但是這麼多年了,他以為她是愛他的。是他一廂情願了麼?
下了馬車,天賜慢慢地走在雪地裏。馬車有沒有再往前走他不知道,他隻想自己冷靜一下。千裏而來的滾燙的心被這裏的雪給凍得冰涼,渾身都冷了,冷得心疼都察覺不出來。
納蘭絕看著天賜的背影,有些不忍心地道:“木梳,你是不是過分了一些?天賜他很不容易才跟著過來的,這一年裏……”
“爹爹。”木梳臉上的笑容消失了,看著車簾外赫連天賜的背影,眼圈也有點紅:“您知道我這一年是怎麼過來的麼?懷孕的時候他不在,生產的時候差點難產他也不在。現在才出現,你叫我怎麼能心平氣和地原諒他?”
龍晴聽得心疼,連忙將木梳也給抱在懷裏,拍拍背道:“木梳做得對,男人不教訓怎麼會知道悔不當初這個詞。”
納蘭絕:“……”他這是無辜躺槍啊喂!
木梳在龍晴懷裏蹭了蹭,咬著唇想,赫連天賜就這麼走了也行,她一輩子都不再會想原諒他了。
可惜,帝王沒能走多遠就停下來了。
不是因為丫的想通了,而是因為戴著兔毛護耳的初見同學和抱著兔毛耳的初見同學的赫連君堯同學出現了。
“出息!”太上皇每次都很吝嗇,就給天賜這兩個字。
天賜:“……”
初見伸出爪子摸了摸天賜的頭:“傻孩子,老婆都近在咫尺了你還有放走的道理?我們不跟來你是不是還打算一個人回國都啊?要不要這麼慫啊?”
天賜:“……”
“我當年也不聰明,但是也沒你這麼笨。”赫連君堯一臉冷豔地拎著天賜給扭了個身,對著那仍舊還停在原處的馬車道:“去把媳婦帶回來。”
天賜:“……”
反應了很久很久才明白父皇母後是來幹嘛的,天賜歎了口氣,低下頭道:“木梳嫁給別人了。”
初見掏掏耳朵:“你說啥?”
“她都生了別人的孩子了。”天賜啞聲道:“我……覺得心疼。”
初見:“……”別人的孩子?靠,她生這個兒子是智商繼承赫連君堯,情商為負了麼?哪兒去給你一年生一個四個月大的孩子啊?早產啊?
“你愛木梳麼?”初見想了想,換個方式問。
赫連君堯猶豫地看了初見一會兒,點頭。
他若不愛,何必折騰這一趟。
“那你追這麼遠,是為了帶她回去麼?”
再點頭。
“那不就得了。”初見一腳將天賜往前踹:“把人追回來,其他的以後再說。”
“……”
要他忍受木梳嫁給別人了這樣的事實麼?天賜心裏有些惱怒,想殺了那個人。但是木梳說,他已經死了……
既然死了……既然死了……那是可以不計較了的吧?天賜突然想到這個問題,往前走了幾步,又頓了頓,接著快步走向了馬車。
“木梳。”拉開車簾,赫連天賜紅著眼睛道:“我想過了,孩子不能沒有父親的,就算是別人的,那也是你的,跟朕回宮去吧,宮裏沒有其他人了,再也不會有了,朕發誓…”
正在龍晴懷裏哭的木梳一愣,抬起頭來看向車門處的人:“你……”傻了吧?
龍晴和納蘭絕也震驚了,這是自願喜當爹的節奏啊。
天賜心裏有那麼點兒不舒服,可是對比起之後漫漫餘生沒有木梳的痛苦來說,實在不算什麼。算了吧,將媳婦帶回去吧,他實在是太想念她了。
木梳嘴角抽了抽,扭過頭去不說話。馬車裏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