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岸邊原本一行柳樹旁邊,有一座納涼用的小亭子。但是為了抵禦紅盾,把柳樹砍光了隻剩下一個小涼亭。
涼亭的柱子上還被流彈擊中,所幸涼亭不在城樓的水平線上,沒有被重點照顧,因此僥幸遺留了下來。
馬嘯陵沒有想在這裏害蕭衍,但是他又擔心尕虎子的舊部打冷槍,於是讓一群人麵朝城樓,背對涼亭,剛好擋住了那裏的黑槍。
蕭衍則不允許他的人靠近河岸,他還背對紅盾營地而坐,這樣可以讓馬嘯陵安心。
沈青衣坐在旁邊的小凳子上,懷抱琵琶,一邊彈一邊唱了首蘇州評彈《四季歌》。
她那吳儂軟語,當真是讓這沙漠苦寒之地憑添無數風情,就連馬嘯陵都頻頻側目。
“老九出征在外,仗中竟然藏著如此佳人,真讓人豔羨啊。”馬嘯陵毫不掩飾的說了句,他長得頗為威武,雖然兩鬢斑白,可目光依舊很銳。
蕭衍哈哈大笑道:“我平時愛聽曲子,內人又能唱的好曲子,怎忍分別?何況進黑沙漠,權當采風旅遊,帶個女人又何妨?”
聞聽此言,守在旁邊的馬奎當場就要暴走,但是被馬嘯陵喝退了。
馬奎走後,馬驥走了進來,拿著酒瓶給兩人倒酒。
菜肴也不能算是豐富,但是那熱乎乎的烤肉卻讓人食欲大增,這可不是馬肉,而是嫩羊羔肉。
他拔出隨身攜帶的匕首,自己切著吃。
酒也不錯,是西北本地的烈酒,兩杯下肚就熱騰騰的了。
馬嘯陵見他不慌不忙,又說來沙漠中旅遊,心中狐疑了起來。猶豫了下說道:“老九啊,難怪你能戰無不勝,光是這份泰山崩於前而不動的鎮定,就讓我甘拜下風啊。”
“泰山崩於前?”蕭衍故意露出詫異之色,追問道:“明人不說暗話,都到了這步了,馬王爺你還要藏著掖著嗎?”
馬嘯陵心想看樣子你是真不知道了,難怪這麼淡定,於是輕哼了聲道:“虧你自詡英豪,你知不知你已經大禍臨頭了?”
“我說老馬,你是不是被我嚇壞腦子了?大禍臨頭的是黃金城,是你吧!”蕭衍冷哼了聲,直視著馬嘯陵說道。
後者一拍桌子,喊道:“好,那我就敞開天窗說亮話了。蕭老九,我告訴你吧,尕虎子已經聯絡到阿爾法,此刻那幫紅毛正圍攻你臨時基地呢。一旦你基地被破,你要再不退兵,就隻有死在沙漠裏。”
馬嘯陵就等著蕭衍自己退兵,如果他不退的話,那麼等阿爾法解決了臨時基地就會深入黑沙漠,與他裏應外合殲滅紅盾,助他脫困。
雖然蕭衍把他逼到了絕路,可對方畢竟放過了他的兩個女兒,他提前提醒一句,是希望對方能知難而退,沒必要走到絕路。
同時,他心裏還有疑慮,他也想通過對方的反應來判斷目前的局勢。
他緊緊的盯著蕭衍的雙眼,豈料對方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更別說大驚失色了。
“然後呢?”蕭衍輕描淡寫的問了句。
馬嘯陵反而被問懵逼了,他說道:“還有然後嗎?”
“我以為你約我來是有什麼大事相告呢,原來是這件事。那你不必替我擔心了,此時我自有對策。”蕭衍哈哈一笑,高深莫測的說道。
馬嘯陵麵色劇變,沉聲問道:“你知道?”
“當然,我的情報網是接入國安的。尕虎子與阿爾法聯絡的事情被西伯利亞武器公司的一個董事泄漏,我花了兩百萬盧布買到了整個交易的細則。四十名阿爾法成員加十名改造人,分兩批入境,他們不僅向一口吃掉我的臨時基地,還想把我困死在沙漠中。為了對付這群老夥計,我可是耗費心機啊。”蕭衍滿口胡謅,臉上卻一本正經。
他很清楚,跟這個老狐狸是不好鬥的,想要讓對方相信,他提前做了準備都不夠,還要有一定的數據。
好在目前馬嘯陵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方,有些事情他無法求證也無法反思,隻能相信。
馬嘯陵緊緊的盯著他,始終看不出半點破綻來。
最終,他重重的歎了口氣,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說道:“看來是天要亡我馬嘯陵,怨不得旁人。蕭老九,我服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