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大本營,她就把破陶罐挖了出來,希冀自己僅有的這點資產能換回一件整潔的衣物。
老天垂青,讓她在臨近傍晚時終於在一戶農家完成了交易,還是那婦人看她著實可憐,才大發善心把自家娃娃的新布衣給了她,林妙兮默默把這份恩情記在心底,以圖日後報答。
未來有了希望,小妙兮在破屋的最後一晚睡了個好覺。
翌日清晨,她早早的就醒了過來,拿起身旁的新衣服來到小河邊,將自己徹底清洗了一番。換上新衣,又用舊衣服撕成的布條把頭發綁在了一起。
此時,水中倒影出一張稚嫩男童的臉,那大大的眼睛在幹瘦的麵孔上尤為突出。
打理好一切的林妙兮邁著充滿信心的步伐向靜賢書院走去。
日頭已在不知不覺間升到了正中,可林妙兮卻還在隊尾徘徊。其實她來的很早,那時隊伍裏也隻有十幾人而已。可後來的那些大叔大媽們看她獨自一人,便明目張膽的插隊,而她慣用的可憐技能這會兒也不好使了,人家一看她這麼可愛,就更不想讓自家孩子排在她的後麵。於是乎,林妙兮這隊是越排越往後。
直等到了日頭偏西,才終於輪到了她,其實已不能叫“輪”了,因為她是最後一個。
“走吧,走吧!招滿了。”王大富頭也不抬的收拾著桌上的物品準備離開。
他是書院的管事,為了得到這次選人的差事可是下了大工夫,而這些家長們也識相,沒少往他兜裏揣銀子。現在還剩下最後一個名額,他早就想好了要留給自家侄子,所以對於眼前的小孩兒,他是看也不看的就拒絕了。
聽到噩耗的林妙兮真是欲哭無淚,她忙抓住眼前人的衣袖,哀求道:“求求您給我個機會,我都等了一天了。”
被拽住的王大富一心想要把她盡快打發了,於是便隨口敷衍道:“那行,你叫什麼名字?我給你記上,等下一次招人的時候會優先考慮你。”
林妙兮知道這次是無望了。還下次?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不過她還是報上了姓名,就算給自己留個希望也好。
“我叫林妙兮”
王大富刷刷幾筆記了下來,剛要收起,卻又被林妙兮按住了。
“不是這個‘夕’,是路漫漫其修遠兮的‘兮’。”
“這小娃識字?”不知什麼時候,身邊多出個人來,兩人聞聲回頭,瞧見一身穿藏青直綴的中年人。
“呦!劉管事,您怎麼來了?”王大富堆起臉上的肥肉,硬是擠出一絲笑來。
原來這靜賢書院分為內外兩個管事,外院管事隻負責一些采買、修繕等粗活,而內院的大小事宜都由眼前這位劉管事負責。兩者的區別就是內院地位高,外院油水厚。
林妙兮直覺這人對她有點興趣,見王大富沒有回他的話,便自己插嘴道:“我識字,我父親是秀才,他教我的。”
“哦?那你怎麼會來這?莫不是偷跑來的。”
“不是的,去年家鄉鬧饑荒,我們一家人北遷,父母不幸在途中過世了,如今隻剩下我一人。”
這可是她昨晚就想好的說辭,撒起慌來毫不猶豫。想到自己選不上會餓死的可能,淚水便不自覺的湧出。
“您發發善心收下我吧,我吃的不多還很會幹活!”
劉管事想都沒想就直接對王大富說到:“名單呢?拿來我看看。”
王大富滿心的不願意,他狠狠的瞪了林妙兮一眼,不情不願的把冊子遞了過去。
“這不是還有一個名額嘛!我看這孩子不錯,就他吧。”
王大富這個氣啊!可言語上卻不敢反駁分毫,他咬著牙道:“行,那我就把他加上,但您這會兒怎麼過來了,可是有什麼事?”
“沒有,我隻是要去傳文書齋看看,這便走了。”
“那好,您忙,我這就帶他上去。”
說完,兩人分道揚鑣,連讓林妙兮道謝的時間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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