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王劍雪獨自一人開車出城,來到了郊外的菜園壩山腳下,將車停在了一個池塘邊,池塘裏水清澈見底,一群鴨子在裏麵戲水,高山上的泉水渙渙流入池中,池邊缺口又將多的水引入小河。池塘邊上幾間茅屋在一片茂密的竹林中顯得特別的寧靜。猶如一幅優美的田園山水畫卷。
一個老太婆坐在門前縫補著衣服,看她的動作似乎眼睛已經看不見了。王劍雪下車後提著一快肉過去,還離的老遠,那老婦就放下手裏的針線活,扶著牆壁慢慢站了起來,臉上流露出平靜而祥和的笑容,道:“是劍雪來了嗎?”
王劍雪笑著跑上前去扶著老婦,歡喜地道:“媽,這麼遠就聽出是我了。”這老婦正是上官家的母親。
上官老太太拉著她的手,歡喜地道:“你是我的閨女,我雖然眼睛看不見了,可是呀一聽腳步聲就能知道準是你了。哎呀,你看你,怎麼又買東西來了。”
王劍雪道:“是我自己想吃了,所以才特地買來讓媽做給我吃的。”
“巧你這小嘴,最近工作累嗎?讓媽好好看看。”上官老太太說著伸手摸她的臉,“可一定要休息好呀,千萬別累壞了。”
“謝謝媽媽,我沒事的。快坐下說。”王劍雪扶著她坐下,“明天雪強大哥就要和裕琴姐結婚了,家裏一定會很忙的,我就先趕回來了。”
上官老太太道:“這國難時期,結婚的事情也別太鋪張了,就請鄉裏鄉親的一起來熱鬧熱鬧,也就是了。哎,這些兒女的婚姻大事拖了這麼多年,總算能看到老大結婚了。我卻什麼也幫不上。”
王劍雪靠在她身上,道:“媽,你就好好的休息,什麼也別做,什麼也別操心。一切我們都會安排好的。”
“雪梅如果還在,也和你一樣大了,真是可憐了那閨女。”上官老太太說著說著,一想到女兒的慘死,眼淚就禁不住又流了出來。
“媽,別太難過了,我也是你的女兒呀。”王劍雪說著將王劍雪抱得更緊了。王劍雪回想起幾年前的那一驚動了全國的案件來,也有些動容。
上官老太太拍著她背說道:“真是難為你了,雪欽又去的早,要不我也就能有機會看到三個媳婦進門了。你要是遇到有什麼好的人家,就告訴媽,啊,媽一定把你當親閨女嫁出去。”
“媽,劍雪要一輩子陪著媽,我誰也不嫁了。”王劍雪說,“再說,我們戴局長也是有規定的,抗戰期間,我們是不允許結婚的。”
上官老太太道:“你這孩子,和雪梅一樣的倔脾氣。可不能因為雪欽耽誤了你一輩子的幸福呀。”
王劍雪道:“媽,看你說的,雪軒二哥和玉娟姐不是都還沒有結婚嗎?你怎麼就舍得把我嫁了,是不是媳婦進門了,就不要我這個閨女的了?”
上官老太太笑道:“看你說的,媽就是誰也不要了,也不會不要我的劍雪。有你雪軒二哥的消息嗎?他在前線怎麼樣了?”
王劍雪道:“雪軒二哥很好的,隻是戴局長有令,戰爭時期,軍統特工人員是不允許結婚的。等把小日本打敗了,他就會回到你的身邊了。就可以和玉娟姐結婚了。”
上官老太太一副愁容,有些擔心地道:“哎,張家是大戶人家,這樁婚事我始終覺得不塌實。張小姐可沒你和裕琴能讓我親近。”
王劍雪道:““媽,你放心好了,人家張光達先生是很講信譽的愛國華僑,當年上官伯伯對他們家又有恩情,是他記著兩家兩代人的交情才把女兒許配給雪軒哥的。玉娟姐也是知書答理的人,和雪軒哥感情也不錯的。”
上官老太太始終還是覺得有些不踏實,道:“我們小老百姓也不圖別人的富貴,隻希望兒女們能明白事理,為國出力,我這做母親的也就感到欣慰了。”
王劍雪道:“媽,你別亂想太多,隻怨我們都工作太忙了,沒有時間來好好的照顧你老人家。”
上官老太太道:“我還硬朗的很,不需要你們照顧。隻要你們都能做好自己的工作,爭取早日把日本鬼子趕出我們的國家,就算是對我最好的孝順了。就算他們都為抗戰犧牲了,我也沒有怨言。”老婦說的慷慨有力,令人動容。
王劍雪堅定地道:“放心吧,媽,我們一定不會辜負你對我們的教育和期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