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殘忍(1 / 2)

“娘….”我醒過來,見到的卻是風哥哥,他還在守著我,沒有走。

“娘,走了。”我失神地呢喃著。看來我要明白娘,她從來就沒有來過,這隻是夢。在夢裏娘來了,可是夢醒了娘就要走了。隻是夢,娘沒來過。娘已經死了,在兩百年以前,她就丟下雪兒了。越想越傷心,越覺得自己是沒有娘的孩子,眼淚到底是不爭氣地落下了,明明說好不哭的,說好不再做難看的醜丫頭。可是往往違背初衷,也許我還沒學會怎樣去接受,又也許我剛剛知道了娘是怎樣一個概念,剛剛明白了娘對於我的意義,可是現實卻告訴我:你娘死了,你沒有娘了,你知道了又有什麼用,你娘永遠都不可能再回到你的身邊。

“不…”我突然大叫起來,企圖發泄心裏所有的恐懼。

“雪兒…”風哥哥緊張地看著我。

“我不要接受,不要接受….”我發了瘋地喊著,希望這樣我可以不用再去接受,接受我娘和我爹早就離我而去的事實。雖然我知道這隻是奢望,可是我真的不想去相信。

“雪兒,雪兒…”風哥哥更加慌張了。

“風哥哥,我剛才看見娘了,是真的,我真的看見娘了。”我淚眼婆娑地看著他,兩著手緊緊地握著他的手臂。

“銘姑姑?”

風哥哥和雨姐姐一樣,叫我娘為銘姑姑。

“可是,剛才娘卻走了,她不要我了。我已經很聽話很聽話了,可是為什麼娘還是要走,娘是不是不喜歡雪兒了?”

“雪兒,銘姑姑不是不喜歡你,你要相信銘姑姑她是愛你的。她離開你,是因為她有她的無奈,她有她的不得已。”風哥哥放輕了聲音,哄道。

“是這樣的嗎?”

“相信風哥哥,好不好?”

“可是娘說她已經死了,兩百年前她就已經死了。”

“可是她會一直都活在你的心裏,她會以另外一種方式看著你,陪著你,因為她是這樣的愛著你。”風哥哥繼續耐心地哄著我。

是這樣嗎?我娘會一直看著我,陪著我,愛著我。她會在我的身邊守護著我,我還是和其他雪狐一樣幸福?我看著風哥哥,他的眼睛裏很複雜,有我看不清的東西。他是我最信賴的人,他和雨姐姐一樣都是我最重要的人,還有光爺爺他們。

“娘隻是活在我心裏。“我黯然地低下頭。

“傻瓜,一些人能活在心裏就已經足夠了。我們愛他們,可不一定時時刻刻都要看到他們,因為我們已經擁有了他們。“

“風哥哥,我隻是在做夢,是不是?”

“夢?雪兒,現實與夢幻誰又分得清楚,它們是那樣的接近,近得隻有一線之隔。可是雪兒,不管你是在做夢還是很清醒,當你決定要麵對現實的時候,你必須要接受,你不能否定它,懂嗎?”

風哥哥說的這些我都懂,白天的時候,光爺爺跟我講過了,晚上做夢的時候,娘也這樣地跟我說。每個人都叫我去麵對,可是為什麼就沒有一個人教我怎麼去麵對。

“在夢裏,娘抱著我的時候,我感覺很真實。當娘摸著我的臉時,我感覺到了娘手心傳來的溫度。娘是有溫度的,她站在我的麵前時是那麼地鮮活,那麼地逼真。風哥哥,你說娘她真的死了嗎?”

“那隻是錯覺,雪兒,你太想銘姑姑了。”

“我是很想娘,可是我知道那不是錯覺,我是有感知的,風哥哥。”

說完我停了下來,我知道風哥哥不會相信我,所以我不想再多說什麼。我好像想到什麼,自己一個人在喃喃自語:“我隻要睡著了,做夢了,就又可以見到娘了,對,我要睡覺,馬上睡著。”我突然躺下去,拉過被子把自己蒙起來,嘴裏不停地說著:“睡覺,睡覺…”

“雪兒,雪兒。”風哥哥扯開被子,難過地說:“你叫我怎麼能放心,雪兒,你告訴風哥哥,風哥哥要怎樣做,才能對你放心。雪兒,告訴我。”

突然我的臉上濕濕的,風哥哥,他哭了,他的眼淚滴在我的臉上,和我的眼淚混在了一起。

“對不起,對不起。”我坐起來撲到他的懷裏,懊惱地道歉著。我恨自己讓風哥哥傷心了,我惹他難過了,我怎麼可以讓風哥哥這樣的傷心和擔心。我在做什麼啊?銘雪啊銘雪,你真的不可原諒,你是個壞孩子。

“雪兒。”風哥哥緊緊地摟著我,溫柔地摸著我的頭,自責地說,“雪兒,對不起,是風哥哥沒用,不能讓你再像從前一樣快樂和單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