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間覺得天昏地暗,如果真的是為了看透,可是我已經深陷進去,試問又怎麼能夠看透?身在其中有許多的身不由己,有時候陷進去又如何自拔?情不自禁時,又該如何自控?這些問題像惡魔的手,緊緊地抓著我不放。也許哪一天心聞和慕容翌真的成婚生子了,我或許就看透了,也許就能夠放下塵世,做一隻雪狐應該做的事情。因為對風哥哥我已經徹底絕望了,既然他的理想我左右不了,那我又何苦對他戀戀不忘,與他一刀兩斷,與我與他都是最明智的選擇。
緣生情生,緣滅情滅,一切都是這樣的理所當然,這樣的不容反抗。這個劫數我該如何化解,我已經不那麼擔心了,哀莫大與心死,心若死了,還有什麼看不透的。心聞與慕容翌成婚是遲早的事情,他們從小青梅竹馬情深意濃,而我與慕容意又有那麼多的不可能,身份是誰也改變不了的。既然如此,縱使我想為他受盡苦頭化做為人,那有又什麼意義,何不就此放棄,成就他們,大家皆大歡喜。隻是我心裏似乎還有什麼事情看不破,放不下,原來忘記一段情真的很難很難。
風哥哥說光爺爺曾經說過,如何化解這個劫隻能看我自己的造化,能幫我的都已經盡力了,接下來隻能靠我自己。可是就算我躲過了此劫,那有又什麼意義,心已經是死了,情也已經不再了,一個沒有知覺的妖就算活著,就算位列仙班,能有什麼意義。
“難道位列仙班才是唯一的出路嗎?”我喃喃地低呤著,不明白為什麼妖一定要成仙,如果不成仙,那就隻能是邪惡的精靈,就必須要被誅滅。為什麼不能給我們一個空間生存,為什麼隻有成仙才能夠保全自己的安全?為什麼?
可是除了安靜,什麼也沒有,原來千年的道行微淺地看不透一切事情,原來修不修煉都是一樣,並無分別。我無力地倒下,躺在床上,忽然腦海裏閃過雨姐姐的臉龐,她還是這樣的憂傷。我忽然明白,當我決定要去追求慕容翌的時候,雨姐姐的臉上為什麼閃過一絲的慌張和難過。原來她早就已經知道事情的始末,隻是不忍出口,也不知道該如何出口。我以為這是在解救大家,解救自己,原來是在玩火,憑空讓關心我的人繼續擔心。
“雪兒呢?”雨姐姐見隻有風哥哥一個人回來,而且見風哥哥神情疲憊,她緊張地問。
“已經回來了吧。”風哥哥有些沮喪地說。
“回來了?我沒見著她啊,你不是去接她嗎,這麼會她先回來?”
“在路上我們吵了幾句,她賭氣就先回來了。”風哥哥無奈地說,揉揉發脹的太陽穴。
“吵架?你們一定要這樣嗎?”雨姐姐痛心地說,她實在是不明白為什麼我和風哥哥不能夠好好地坐下來心平氣和地談談,非要說不到三句話就吵。
“我也不希望這樣,可是雪兒她不會原諒我了,她恨我。”風哥哥也痛心地說,臉扭成一團。
“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呢?當初你就不應該傷她那麼深。”雨姐姐歎口氣,無奈地說。
“我以為那是為了她好,我沒想過雪兒竟然那麼地執著。”
“你沒想過要告訴她真相嗎?”
“真相?雪兒她還會再相信我嗎?如果是以前說不準她也許會,可是現在不可能了。”
“為什麼?”
“因為我什麼都已經告訴她了,告訴她她此行的真正目的,告訴她我活著的目的就是為了成仙成道。現在她恨我恨得入骨,還揚言說自己以後如果成了魔決不會對我手下留情。小雨,我很累,我不知道自己現在該怎麼做,我是不是做錯了?”風哥哥自責著,無助地望著雨姐姐,想從她那裏得到一點的答案。或許他早已身心具疲,隻是他故做堅強。
“風,如果雪兒真的成了魔,你會親手收服她嗎?”雨姐姐突然很嚴肅地問。
“我不知道,也許會,也許不會,也許我根本收不了她。”風哥哥苦笑著。
“不管雪兒以後如何,你都放她一條生路,風,你答應我,好嗎?”雨姐姐苦苦哀求著,眼裏閃著淚光。
“我又怎麼忍心見她有事,隻是有的時候我們往往身不由己啊?”說完風哥哥步履蹣跚地走出花廳,徒留一身孤單的身影。
門外有腳步聲響起,不停地來回走著,我知道是雨姐姐。在這將軍府裏,在我們這一行人當中,隻有她真正地關心我。我癡癡地看著門出神,看雨姐姐焦急的背影,想她到底又在為何事如此地左右為難,會是我嗎?我已無心猜解,其實很多事情根本無須解答,它本身就是答案。
雨姐姐舉著手似乎想要敲門,可不知道為什麼又放下了,然後轉頭要離開。
“姐姐。”我打開門喚道,努力地扯了一個笑容,說:“怎麼不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