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夢仙子口碑甚好,說是不再抵抗,但眼前場景卻是有幾分詭異。這密林之地此刻顯得過分安靜,宋野持著九黎寒兵在原地戒備,臉色陰沉,不發一言。
其中一個年輕弟子對著灌木叢裏叫道:“夢仙子,多有得罪,還請出來一見。”可是這荊棘密布的灌木叢裏一時之間卻沒有響應。
兩個弟子又喊了幾聲,仍是安靜如常。這兩個年輕弟子頓時意識到不妙,這夢仙子用言語把幾人晾在這裏,很有可能她自己已經從這遮天蔽日的灌木叢裏開辟出路遠逃了!
幾人費盡艱辛,好不容易才尋到夢仙子的蹤跡,眼看著任務即將完成,卻要因為夢仙子的一句話就前功盡棄嗎?兩個年輕弟子趕忙用長劍挑起荊棘,想從被遮掩的通道找出黑衣緊身女子的蹤跡。
刷刷刷!正當兩個年輕弟子挑開被荊棘遮掩的通道,還來不及防備的時刻,昏沉的通道中卻顯出一片劍光,殺意淩然。此刻通道大開,月光直瀉而下,森冷的兵器在這幽深昏暗的通道中頓時反射出刺眼的光芒。兩個年輕弟子眼睛下意識地避開寶劍反射的明亮月光,卻陡然驚覺脖頸處一陣刺痛,血光乍現,還未有所作為便永遠的失去了意識。
而此刻黑衣緊身女子處境亦是不妙,她雖被稱作“夢仙子”,修為深厚,但無奈早已受到重傷,剛才暴起瞬間解決掉兩個修為不弱的敵人,又拉扯到了背後一直沒有愈合的傷口。黑衣緊身女子的身體雖然微微顫抖,但是一把細軟長劍卻穩穩攥緊於手中。慢慢地從灌木通道裏走出,與那個叫宋野的中年男人對峙,黑衣緊身,從她身上看不出血液鮮紅的顏色,隻能從她濕漉漉的衣衫和毫無血色的容顏判斷出她的處境是如何艱難。
“啪,啪,啪。”宋野將九黎寒兵插在地上,慢慢地鼓了三聲掌,用平靜的語氣說道:“夢仙子好武藝,難怪我那兩個不成器的師弟要飲恨於此。”這平淡的語氣仿佛那兩個年輕弟子的死對他這個做師兄的沒有絲毫的影響。
聽了宋野的話,黑衣緊身女子笑了,綻放的容顏如出水的晶瑩蓮花,讓世間失色,然後卻輕輕地歎息了一聲:“這世間最可怕莫過於歹毒的心腸。宋道友好深的心機,我那點微薄技藝,卻是入不得宋道友的法眼。”
黑衣緊身女子的話有些不明就裏,但宋野卻聽得明白。他本身修為就比那兩個年輕弟子高出不少,與這夢仙子相比亦是不弱。可是偏偏讓這兩個弟子死在了這裏,卻是他自己的野心作祟。九黎劍派的首席弟子並不是指一個人,而是相對於外門弟子而言的一個稱謂,成為首席弟子才算是真正入了門。宋野雖然貴為九黎劍派首席弟子中的一員,但卻年齡偏大,即使得到門派的傳世名劍九黎寒兵,也難保有一天出現既年輕又有天賦的弟子威脅到他的地位。而那兩個死去的人同樣是門派中的首席弟子,論天賦,卻是遠超當年的宋野。九黎劍派的風格一向是以弟子天賦為重,他的地位已經隱隱受到了威脅。那兩個年輕弟子的死,卻是宋野借夢仙子之手除去。
“夢仙子何出此言?宋某愚鈍,卻是不知就裏。”嘴上說著,宋野雙手卻開始結著法印,周圍的天地元氣被宋野的法印牽引,與九黎寒兵形成共鳴,嗡嗡顫動之音不止。人都是自私的,借刀殺人而已,宋野不認為他自己有錯,所以眼前這個天姿國色的女子必須將這件事實牢牢啞在嘴裏,而死人卻是保守秘密的最妥當的選擇!
九黎寒兵嗡鳴,劍身顫動,拔地而起!寶劍攜帶天地之力,轉瞬之間便射向那個此刻已無絲毫抵抗之力的黑衣緊身女子。
九黎寒兵太快,看不清軌跡,黑衣緊身女子最開始就是被宋野的這一式所傷。而如今情景在現,要是條件允許,她自己已有應對的辦法,奈何傷勢太重,已然要到油盡燈枯的地步,回天乏術啊!
夢仙子閉眼,如花似月,傾國傾城,將要就此終結。
砰,叮——!九黎寒兵不知遭遇了什麼東西被擊開,險險從夢仙子耳畔飛過,然後受到元力牽引從新回到宋野手中。這時才見一個戴著銀質麵具的黑衣人從黑暗之處走出,麵具人一邊走一邊說道:“哎呀,千鈞一發啊,今晚路上堵車,不過總算我沒來得太晚。”說著還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向夢仙子打了聲招呼:“嗨,美女,沒被嚇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