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一輪圓月懸掛,清冷月暉被城市街頭燈火璀璨掩蓋,整座長陵城沉浸在一片繁華闌珊裏。
而城中心的桃園別墅群,曲徑通幽,在鬧中取靜,獨覽潺潺月色,住在這裏的人都是城中權貴,與清風明月相伴。
最南邊名為景榕苑的洋樓別墅,是周家給周鶴野跟宋虞煙準備的婚房。
今日清幽院子紅聯燈籠高掛,大紅喜字貼門欄,龍鳳紅燭隨風搖曳,春宵帳暖一刻千金。
大紅被下,男女身影交疊起伏,在靜寂夜裏喘息聲明顯,女人咬著紅唇,白皙絕美的臉龐滿是隱忍,卻倔強的不吱一聲。
宋虞煙在想,忍忍過完今夜就好了,就當被狗咬了。如果一擊即中,那身上這工具人也沒有用,踢了便罷。
狗男人,脾氣不好,技術不行,真令人討厭。
要不是為了他那一張臉,為了優良的下一代,宋虞煙才不舍得委屈自己。
她分神的間隙,細汗沾濕額間的碎發,因為疼痛暈紅了眼簾,美而嬌豔,像一朵帶刺玫瑰等人采擷。
男人漆黑如眸的眼眸裏更深沉的欲一閃而過,全付諸在接下來的行動裏。
夜很長。
月光柔美如絲透過窗戶紅彤彤的喜字灑在臥室裏,將房間染成一片柔和色。
宋虞煙嗚咽著,腦袋已然放空,一雙漂亮的眼眸盯著窗邊的紗簾出現了虛影,她成為了深海裏的一葉孤舟,飄呀搖呀,在風浪中翻滾,不得停歇……
再睜眼,是一片潔白,白色的牆,白色的窗簾,白色的被。
宋虞煙躺在病床上,眨巴著卷翹的眼睫,終於適應了室內的光線,大腦還處於宕機的狀態,全身酸疼提醒著她,昨晚的一切都不是夢,她嫁人了,她再也不是純潔的小仙女了。
可她不是在和周鶴野那隻狗在過新婚夜,怎麼一覺醒來,到了醫院裏。
她記得她在較勁,咬牙也不肯求饒,最後的記憶停留在她在深海裏浮浮沉沉,驚濤駭浪翻湧,浪潮來襲,她眼前一黑……就到了這。
宋虞煙捂著臉,身子往薄被裏縮,想找個洞把自己埋上,丟死人了,因為這種事進醫院,要是被人知道了,不得成為笑談,她的臉要往哪裏擱,一世英明盡毀!
想到這,宋虞煙坐不住,她掀開被子下床,想趁還沒人來慰問之前先逃離醫院。
從醒來到現在,病房裏都沒人,周鶴野那隻狗,把她丟到醫院,就不理睬,還好有良心給她留了衣服,宋虞煙一邊腹誹,一邊換好的衣服。
淺灰色的休閑運動套裝,配上她未施粉黛依然明豔絕美的臉龐,洋溢著青春氣息,十足男人心目中的初戀臉。
閨蜜評價,她的長相,乍看驚豔,再見傾心,一眼足以誤終身。
何人配的上宋公主?她們無聊時搞了個內部評選,將長陵城適齡的權貴男人聚集,搞了個投票,周鶴野的票數遙遙領先,兩人一起,簡直天仙配。
眾人起哄,奈何當事人不來電,相看兩厭!
宋虞煙曾誇下海口,找條狗都不找他,不曾想,打臉來得這般快!
有腳步聲靠近,門把手轉動,止住了她要往外的步子,她抬眸望去,驟然四目相對。
門外的男人身姿挺拔,俊美臉龐輪廓立體而深邃,亮若星辰的黑眸凝著清冷與寡淡,好像這塵世的一切都了然無趣,入不了他的眼。
他們其實認識將近十年,但僅有短暫的幾次相處,且都是令人不快的回憶。她最討厭的就是男人這清心寡欲的模樣,對人都是疏離客氣,如不可褻瀆的佛子,任誰跟他說句話都聽高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