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氏聽聞了五娘是被七娘推入池子的傳言,嘴角不由浮出幾分笑意,“五娘、七娘這兩個孩子雖不是從我肚子裏爬出來的,但兩個都是乖巧的,萬不會說出出格的話來、也斷不會做出出格的事情來。”
孫氏的奶嬤嬤何安家的聽了,也附和著笑著,“夫人做母親的也不容易。”
何安家的是孫氏的陪房,一直很得孫氏的心,在這衛府裏,也是個有臉的。
“所以說,這件事情,定是有人在教唆著五娘,”孫氏長長歎了口氣,接著捂住了胸口,“這讓我做母親的如何是好?”這五娘向來喜愛和她作對,若不是看在庶女以後嫁了幫襯家裏,她早就收拾她了。
“誰在外頭?”何安家的突然朝著門口低喝。
一穿著櫻桃紅褙子、十五六歲的少女盈盈推門入內,鶯啼般的聲調朝著孫氏福身道,“夫人,七姑娘來了。”
來人是孫氏的一等貼身丫鬟紅掌,紅掌生得落落大方不說,而且還聰明,經常的給孫氏出主意,很得孫氏的喜愛。
七娘不常到孫氏的臥房裏,待她踏入臥房的門檻,孫氏驚詫中略帶責備的聲音,“七娘,你身子本就不好,要有事,讓人過來一趟便是,何必自己過來?”又對著略高聲音紅掌道:“還不快些泡壺熱茶來。”
“是。”紅掌悄然出門。
七娘由翠菊扶著,撐著身子給孫氏行禮。孫氏就愛這般做表麵卻是讓人一看就看得出的小家子氣的作風,要是真表麵上關心她,就應該先讓人給她看坐才是,而不是讓她‘站都站不穩’的行禮。
孫氏看著七娘行禮,過了好一會才讓何嬤嬤端了木杌讓她坐,這才板起了臉,“七娘,你本就身體不好,來這作甚?況且天色已晚,你該早些休息才是。”
“母親,七娘實在是無法了,竟有人說是七娘推了五姐姐下了池子,七娘無處訴說,隻得來母親這裏,求母親還七娘一個清白。”
七娘的眼眶濕潤,還未張開的臉龐上露出委屈至極的神色,語態更是小心翼翼,似乎很怕在這個時候孫氏不相信她。
“什麼?”孫氏瞪大了眼眸,似乎很激動,“這是哪個賤婢說的?”又轉而看向何安家的,“嬤嬤,你去查查,這件事情是誰傳的。”
竟不是開口安慰,而是立刻讓人去查。七娘的心裏更是肯定了這件事情怕是孫氏也在推波助瀾,遂臉上委屈的神色更真誠了幾分,嗓音哽咽,“母親,五姐姐待我極好,我也感激著五姐姐每日都來探望。隻是今日五姐姐邀我去梅枝園我推卻了,然後卻因為四姐姐又邀我,七娘忍不住想要去。可不知是誰將這事情給傳了出去,然後卻傳成了是我推了五姐姐下池子,又說應該是五姐姐來陷害我的…我們姐妹向來和善,在太倉府都是有名的,這件事情傳出去,七娘的名聲不要緊,就怕會連累到其他姐妹的名聲,那七娘就是萬死都難辭其咎了。”
七娘這些話說得那是悲聲欲泣,深明大義…
總之,別人敢讓那些傳言傳入她的耳中,那她也可以多些謠言出來,反正拉著大夥一起下水,她不好過,誰都別想好過。
孫氏剛才的態度表明了她根本不想摻和到這事情上來,她還樂得讓五娘和她起了內訌,她做漁翁之利。
她若是想要孫氏的幫忙,必須扯上孫氏。而扯上孫氏,最直接的就是扯上衛府的其他姐妹,孫氏不管其他庶出的女兒,總要在意她胎裏出來的八娘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