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栆徽? 宣戰(2 / 2)

“朕也是如此顧慮……然……若太子知曉了自己身世……隻怕……”

“隻怕玄武門之變將重演,隻怕太子會逼宮?若皇上現在便已對太子沒了信心,那往後直到皇上給太子傳位之前,豈不都要擔驚受怕?”杜冉琴冷笑一聲,嘴裏句句不客氣。想來若不是李世民這優柔寡斷的個性,長孫玲瑢也不會得了機會借勢威脅他。若不是他這麼優柔寡斷,那曆史上也不會出現太子之爭。

她是不知這曆史是否會改變,但若放任李世民這麼優柔寡斷處理此事,隻怕那太子與魏王之爭就在不久了。屆時,六皇子也會介入其中,而遺愛和遺直也深受其累……不,隻要是她還有一口氣在,就決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

李世民被杜冉琴說的啞口無言,垂著頭直歎氣。房喬見狀便揚手止住了她即將出口的話,與她對視一眼,淺笑著搖了搖頭。

杜冉琴見房喬這意思是讓她不要管,雖是一頭霧水,卻還是點了頭,準備看看他打算怎麼勸皇上。誰料,房喬竟然直接將話題岔開了,隻道:

“皇上,小兒今日被太子叫入了宮,還沒回來,臣這阿父和杜娘這做娘的,都有些擔憂。不知皇上回宮時是否方便讓下人帶個話,催促小兒早些歸家?”

李世民聽了這話,眼睛一亮,立刻恢複了精神,竟不顧天子之尊,忙起身彎腰道謝,推門出屋,急匆匆地回了宮。

杜冉琴眨眨眼睛,仔細一想,心中反倒是有了幾絲不快,小聲嘀咕道:

“玄齡,你這意思,是讓遺則從旁相勸,先穩住太子的心神?遺則這麼小,便要讓他做這些事,是不是太過分了些?萬一日後出了什麼岔子,他也被牽連其中,這可如何是好?”

房喬起身輕拍了拍她肩膀,笑道:

“他有分寸。你莫要擔憂。若是真有麻煩,就讓他去鬼穀,避世逍遙。”

杜冉琴聽了這話,突然頭一垂,秀美蹙起,牽住房喬衣角,忐忑不安地問道:

“玄齡,不知你想留在皇上身邊多久?……如果……我是說,如果你累了,我們就一起去鬼穀,和師父還有遺心一起過可好?”

房喬輕聲一歎,反問道:

“若我說,還要等等,你可願意?”

杜冉琴聽他竟然沒有反對,不由喜上眉梢,忙道:

“願意願意,怎麼會不願!隻要你肯答應我,等我倆老了,就去鬼穀裏頭逍遙度過,躲開這些明爭暗鬥,那便足夠了。”

房喬笑道:

“那真是極好的。然……眼下來看,隻怕還得讓長孫玲瑢收手才好。若不然,隻怕不僅僅是太子,四皇子也會牽入其中,幾個公主也難保不會分派爭鬥,總歸,後宮可就大亂了。”

杜冉琴秀眉輕蹙,沉默半晌便下了決心:

“我今日便去給師父寫信,求他派來些暗衛相助。另外,獨孤家做這地下皇上這麼久,所謂外戚專權,是不是應當整治政治?”

想抓長孫玲瑢可沒那麼容易,她這身份畢竟尊貴,殺不得、打不得,甚是麻煩。唯有讓獨孤家覆滅,才能動她這前皇後、現任的獨孤家代理族長。否則,稍有不慎,便是一層政治動蕩,隻怕到時又是要黎民百姓遭殃。

房喬輕翹唇角,問她:

“你不後悔?真論起來,獨孤家的族長可是你。”

杜冉琴長吐一口氣,斬釘截鐵道:

“若是用獨孤家來換遺則和幾個孩子的安穩,換你我一個平靜,換大唐一個太平,沒什麼不劃算。”

他歎道:

“知你莫若我。幸而有你。”

………………

獨孤家祖宅裏頭,長孫玲瑢坐在前堂,聽著幾個舵主來報的消息,驟然放聲大笑開——“哈、哈哈!狐燭之火也敢與日月爭輝!杜冉琴,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拖垮我獨孤家。”

長孫玲瑢一掃桌上墨跡未幹的素絹,走下高台,朝堂中跪著的幾人吩咐道:

“去將天竺婆羅門一族大祭司長請來,還有西突厥可汗、大理王子這些我獨孤家的‘外婿’一道請來長安。我倒要看看,皇上有什麼膽子,敢惹我獨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