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東方學園的學生?”
“是,我是一年紀的學生。學長你這是要回校嗎?”
“回校?不,我是第一次來這裏,正準備去報到呢。”
“這樣啊,那學長你應該是錯過了最後的回校班車吧。等等,”三輪車夫像是突然注意到什麼,一連狐疑的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道:“學長你該不會是準備步行去學園吧,從鎮上走到我們學院至少得兩三個小時啊,這怎麼可能?”
“不走著去還能怎樣,我總不能露宿街頭吧?嗬嗬。”無奈的自嘲了幾句,我忍不住說出心中的疑問,“我剛才不是說了我是新來的嗎,怎麼你還叫我學長?”
“可是,你明明穿著二年級的學生製服呀?看,學長你的學生製服衣領袖口的鑲邊是銀色的,這個二年級的顏色,我們一年紀的是綠色的,三年級是紅色,四年級是金色。”
“這樣啊,奇怪。”我不由得暗自嘀咕。不過說實話,自從收到那個神秘的包裹,收到那封詭異的入學通知,我心中的疑惑就像潮水般一波一波湧來。明明是初來乍到的新生入學,怎麼會跳過一年級,把我安排到二年級去呢,真奇怪。
“學長,學長?回神啦!”
“哦,抱歉,那個我們說到哪兒了?”我搖搖頭,想把心中的困惑甩出去。
“我剛說到四年級的顏色是金色的……”
“對,金色的,金色的。”我連忙接道。
“那學長你……”
我知道眼前這家夥想問什麼,可是我自己也是稀裏糊塗的,未免被他瞧出破綻,我趕緊插嘴道:“那個,其實我是一個插班生啊,哈哈。”
說完,我又無奈地歎了口氣,心想該怎麼把這個有點自來熟的家夥趕緊打發走,好繼續自己的行程,否則,這趟旅程遙遙無期,想想都讓人沮喪。
話雖如此,但是我也不好一言不發轉身就走,幸好,這是又有一個人的聲音插進來,正好化解了我們兩人無言相對的尷尬。
隻聽那人有些氣急敗壞地嚷道:“明亮,你小子又遲到了。不是交待過你要在六點之前把海鮮送到的嗎?店裏冰櫃裏的存貨已經用完了,你到了不趕緊卸貨,在那邊磨蹭什麼啊?”
“是勇哥啊。對不起,勇哥,讓大家久等了,我這邊出了點小意外,馬上,馬上就來。”
我尋著聲音看去,隻見前方街道一條小巷口站著一個與我們同齡的男生,正是三輪車夫口中的勇哥吧。看來,早前三輪車夫的“飆車”行為也算事出有因、情有可原,算了,我幫人幫到底吧。
“走吧,小子,我給你幫忙,早點把這樁事情解決,我也好趕緊上路。”
“真的,那太好了,謝謝學長。”三輪車夫,哦,名字叫明亮的一年級生回頭朝我感激道,我也三兩步跟了上去,隻見1。5平米大小的車鬥裏載了四個泡沫箱,從箱體冒出的微弱寒氣和腥味還有邊沿凝結的水珠可以推斷,裏麵應該裝了用冰塊冷凍著的海產品,而且量還不少。先前拉住車尾的時候,我就感覺這輛三輪車死沉死沉的,可是從外表上看裝貨量並不多,原來是載了海鮮,難怪如此之重。
回過頭來看看這個張明亮的一年級生,我不著痕跡地打量了他一眼——大概一米八的身高,性格開朗,隻是做事有點毛躁,但不是個聽不得別人批評指責的人。再看看那個被張明亮叫作“勇哥”,直覺告訴我,他應該也是東方學園的學生,可能和我一樣是二年級,也是一條身高超過180的猛男,體型壯碩,手掌厚實,紮著一根紅色頭帶,我估計他是個籃球愛好者。
先把自己行李放在這家名叫“迷糊餐廳”的店鋪的後門內,我與張明亮合力搬起一個泡沫箱往店裏抬,這時被叫做“勇哥”的男生也從店裏後廚喊來一個幫手,也是兩人合力搬一個泡沫箱。奇怪的是,他們對我這張陌生的麵孔毫不介意,很隨意的一聲招呼如春風拂麵,仿佛從很久以前我就是這裏的一員。
然後,走進廚房,灶台前一個穿著白色廚師服的男生聽見動靜後,停下手中翻動的鍋鏟,轉過頭,銳利的目光從冷漠的瞳孔中射出,籠罩在我身上。
刹那間,我仿佛看見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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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楊意,等你很久了。”
白衣廚師一句話,讓我如遭雷擊——難道,這個人就是給我寄包裹的神秘人?
“或許,那個人也等你很久了……”未等我有所應答,對方又發一句類似於自我感歎的話,然後,回過頭去繼續自己的烹飪。
這邊,張明亮也自言自語起來:“真是奇觀啊,意哥居然主動跟陌生人打招呼,不行,我要趕緊去跟勇哥和白哥報告!”話沒說完,隻待箱子剛剛落地,這小子就風風火火地跑出廚房去,丟下我一個尷尬的站在那裏,無所適從。
“你好,我叫林新辰,初次見麵……”我感覺自己有點思維混亂,想出聲詢問心中的疑惑,話卻怎麼說不出口。
“我知道你,在20分鍾之前。雖然不知道你心中疑惑什麼,但我不是你懷疑的那個人。今天那兩個女生沒過來,阿勇和小白又當幫廚又當服務員,小亮又遲到,他倆快要忙瘋了,你也來幫忙吧。一會兒餐廳打烊了,再和大家一起回學園,到時有人開車來接我們,一個叫張嘯的,等他來了再給你介紹。”
“好——”
我脫口而出的“好”字讓自己嚇了一跳。這個人說的話,你無法從他的語氣裏聽出半分感情,冷冰冰的像是自言自語,明明是在指使別人,卻讓聽者感覺理所當然,更像是多年的老友彼此之間的對話。我正待開口詢問詳情,卻見那人轉身端了一小盤蛋炒飯放到我身邊的桌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