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東新的反應完全在田困知的意料之中,而這也正是他為難的事。
再次歎了一口氣,田困知嚐試著問道:“如果……”
可這話剛出口,就被吳東新給打斷了:“沒什麼如果不如果的!水路一旦交出來,我東新幫在這長沙城中便再無立足之地。田官長不想魚死網破的話,最好免開尊口!”
雖然早知道是這結果,但還想再嚐試一番的田困知,麵對斷然拒絕的吳東新,以他的智慧一時之間竟也不知道要怎麼再開口,隻能是無奈地衝眼前人拱了拱手。
開口正要再說些什麼時,田困知視野邊緣光影突生變化。他猛然轉過頭,看到一個高大的人影擋在門口,甕聲甕氣地說道:“吳少幫主,難得你肯落足我們衡陽幫的地盤,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待到吳東新看清來人後,倒也沒有拿架子,站起身恭敬地對著來人略微一彎腰,拱手客氣道:“黑爺,路上遇了點小意外,借貴寶地歇歇腳,馬上就走,不會打擾太久。”
那高大的人影笑哈哈進了茶樓,這時田困知與戴勉行才發現,這男人走路並不是那麼平穩,腳好像是有問題。尤其是他手中拿的拐棍不像普通貨色,聽那落地的沉重聲響,似是生鐵打造的。
這時他們才把剛才吳東新說的衡陽幫的老大黑拐子,與此人的形象對在了一處。
但認出來人身份,兩人卻更是奇怪:不知道這人突然現在這裏……為的是什麼?
黑拐子拄著拐棍,一高一低走到了吳東新麵前,衝著吳東新拱了拱手甕聲說道:“我托大叫你一聲世侄,剛才已經有人告訴我外頭出了啥事。讓世侄在我衡陽幫的地頭出了差錯,怪就怪我衡陽幫!世侄放心,這事不會就這麼算了,我一定會給世侄個交待。”
雖然黑拐子口中說得客氣,更是三言兩語把責任落在了自己頭上,但吳東新卻不敢托大,連忙擺手謙遜回道:“黑爺,您這樣說可折煞晚輩了。當初如果不是您連夜找來醫生,隻怕我爛的可就不止是這半邊臉了。”
被話語帶著看向吳東新臉上那駭人傷疤,黑拐子忍不住歎了一口氣,眼中流露出懊惱神色:“到底我還是慢了一步,不然你娘也不會用那麼慘烈的方式把你生下來。”
沉默了片刻,吳東新顯然並不想繼續這個話題,直接就將話題岔開了:“黑爺,恰好您過來,我這裏有個不請之請。”
“世侄但講無妨。”
吳東新也沒遮掩,直接便把剛才要給這間茶館釘簽子的事,跟黑拐子說了一遍。
說完後,她對著黑拐子拱手道:“這事沒有先跟黑爺打招呼,是我的錯。但我向來不喜欠人情,偏偏除了這簽子,我也給不了掌櫃的什麼,就隻能冒犯了。還請黑爺多擔待。”
聽完吳東新的話語,黑拐子沉默了片刻,才爽朗地笑了起來:“我還以為是什麼事呢?原來就是這點小事。簽子也不用你釘了,我做主免了這間茶館一年的孝敬便是!”
末了他還對吳東新擠了擠眼睛,繼續笑道:“世侄你好歹是在我衡陽幫出的事,我這當長輩的沒有保護好你不說,總不能還要你再掏腰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