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自己的頭發，唐彬歎了口氣。
幸虧提早發現，不然要綠啊！
這時，老劉走了進來，一邊推開如廁門，一邊問：“小唐，你跟宋曉芙到底什麼關係？”
“普通朋友。”唐彬悶悶不樂地回答。
“胡說，剛剛推她出手術室，人家還問了我一句，你幹嘛去了，都哭了！這叫普通朋友？”老劉不相信。
“真是普通朋友。做手術嘛，家人又不在，能不哭嗎？”唐彬說著，就看老劉已經從如廁門裏走了出來，皺眉問：“哎，劉主任，你怎麼蹲著尿啊？”
“管得著管不著？”老劉不爽了，白了唐彬一眼，說：“好幾年不用，都生鏽了，不想跟你比行不行？”
“您這正當年的時候啊，什麼情況？”唐彬好奇。
“明年都五十了，什麼正當年。”老劉歎氣說：“年輕的時候玩兒多了，現在被女人一摸，不是下邊直，頭發直。唉，年少不知精金貴，老來望bi空流淚啊！”
“您還一套一套的。”方便完，唐彬洗著手，笑說：“您說您這既沒女人，又不舉的，也沒見您變個態啥的啊。”
“變~態？什麼話這叫！哎呀，年輕的時候浪，現在就不端著了。那事兒吧，也就那回事，你到了我這個年紀就知道了。一個人挺好，想吃啥吃啥，想穿啥穿啥，想喝酒喝酒，想抽煙抽煙，家裏的衣服滿天飛，沒人管，自由啊！”老劉撥拉著地中海上那兩根頭發，一臉享受地說。
“您這就叫境界，我暫時還比不了。”唐彬對老劉豎起了大拇指，問：“想吃點什麼？我下去買，我也沒吃飯呢。”
“拉麵吧，想吃後街的楊記拉麵了。開我車去，不然買回來都坨了。多要點辣椒啊。”老劉把車鑰匙遞給了唐彬。
“就隔著一條街，我去護士站找值班護士借下電動車得了。”唐彬詢問：“要不要喝點？”
“必須的啊，四瓶啤酒，咱倆一人兩瓶。”老劉說。
“我就讓讓您，值班呢，就別喝了吧。”唐彬笑嗬嗬地說。
“就我這量，兩瓶啤酒跟飲料似的。”老劉堅持說：“還是開我車去吧，就停在醫院後門，也近，省得你還得回科室，快餓暈了我都。”
“行，旁邊那家烤鴨店不知道還開著門沒有，要是開著，我再買隻鴨子回來。”時間還早，唐彬也是不想回宿舍，加上宋曉芙的事挺讓他鬱悶的，跟老劉聊聊天也不錯。
往外走著，老劉又問：“26床那位，你昨晚接的？”
唐彬一愣：“沐晶？”
老劉點點頭，“嗯”了一聲。
唐彬隨口說：“昨晚來的時候都兩點多了，手術做完，天都亮了。”
“嘖。”老劉砸巴了下嘴，唏噓：“今早查房的時候，我在旁邊看了一眼，都爛了。現在這小姐啊，越來越不好做了。等過段時間康複了，你跟她吹吹風，去15樓整形科整整好了，我跟那邊的蔣大夫是好朋友，價格方麵有優惠。”
“有好處？”唐彬問。老劉在婦科多年，沒少給整形科介紹業務，有時候單單介紹費，都比他的工資要高。
“到時候分你一半。”老劉拍了拍唐彬的肩膀，臉上浮出一個心照不宣的笑容。
除了拉麵和鴨子，唐彬還讓附近飯店做了一份清淡的雞蛋湯，回到科室，特意囑咐了值班護士一句：“小李，給33床的宋曉芙買了份蛋湯，六個小時後，她如果醒著，你給她熱一熱，讓她喝點。對了，這隻鴨子片了兩盒肉，我跟劉主任有拉麵呢，也吃不完，分你一盒，值班辛苦啊。”
“唐醫生，您這太客氣了啊，我不餓。”護士不好意思地說。
“吃著玩唄。”唐彬笑了笑，問：“宋曉芙做手術的事情，通知她家屬了嗎？”
“通知了，大概正往醫院趕呢。”護士說。
“好，她有什麼事情的話，及時去值班室叫我。”唐彬說。
在值班室和老劉吃著飯，老劉正說著他年輕時候的光輝事跡，身後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然後一個年輕女人就在外麵問：“請問，唐醫生在裏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