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國慶遲疑了一下,淡淡地說:“要碼頭。”
聽到這話,唐彬不禁發了個怔,看向李國慶的眼神,也不由多了一絲複雜。
看樣子,林文君所言非虛,李國慶現在還真有可能是濱州遠洋貿易的隱形boss。
想到這裏,唐彬便不再多言,笑說:“你們這行兒,咱也不了解,反正我已經把話帶到了,後麵會發生什麼,其實跟我也沒什麼太大關係,林文君來了以後,我直接安排你倆見麵,你們的事兒你們聊。”
李國慶抽了口香煙,說:“要說跟你沒關係,也不見得。”
唐彬沒明白,問:“啥意思?”
李國慶說:“從你剛剛的話裏我就能聽出來,方家現在是嫌棄林家了,不願意再跟林家有什麼瓜葛。但是呢,方家肯定也知道,海外貿易這個行當吧,雖然大局上一直由國企把控,實際上有些事情,還真不適合國企出麵做。國家門口兒的生意,其實路線稍微一偏,就是公海上的買賣了。半黑半白的,沒法兒說。當然,咱們換個角度啊,你以為那些外商進入咱們國門,真能正兒八經的做生意啊,不搗亂就不錯了。一句話概括,這裏邊水深,風險大,同時也伴隨著可觀的利益,而且絕對是那種超出你想象的利益。在這樣巨大的利益前,連國外的商人都想來分一杯羹,更何況方家呢。他們啊,這是想吃肥肉,還怕燙嘴。所以呢,他們要吃,怎麼著也得先把這塊兒肥肉涼一下再吃。你老唐是跟我們這一行沒關係,可你認識我呀,咱倆還是兄弟,你一句話,我就能把濱州的幾個碼頭讓給林家,這就跟引進外商似的,你就是中間的擔保人。”
唐彬感到好笑,指了指自己:“我?擔保人?我算哪根兒蔥啊?”
“你不是中間的擔保人,難道要讓方家的人出麵擔保嗎?方家的人又不傻。”說到這裏,李國慶砸巴了下嘴,又說:“李家勝在商務局幹了都多少年了,這裏麵的事兒,我門兒清。說複雜也複雜,說簡單,就跟過家家似的,所謂的擔保人什麼的,就是表麵說辭,真正決定事情走向的,還得是真金白銀。但要是沒你這麼個人,在中間搭個橋兒,我認識林文君誰啊?我認識方晴誰啊?實話跟你說吧,濱州港,海外貿易的後起之秀,向南,我可以分擔長三角地區的貿易吞吐量,向北,也一樣分擔北方海外貿易的吞吐量,在中間,哥們兒也能占地為王,你說我屌不屌?”
唐彬嗤之以鼻:“你這是沾了國家的光兒了。”
李國慶笑哈哈地說:“那也得國家允許才行啊,我是沾了這個時代的光兒了。”
唐彬完全沒想到事情會進行的這麼順利,詢問:“意思是,你已經同意跟津州的林家合作了?”
李國慶吸了吸鼻子,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況且林家還沒死呢,我們這一行兒,講究的就是個順水推舟,現在不是以前了,誰有碼頭誰就能炸天。國家能把碼頭批下來,也一樣能把碼頭收回去。當然了,合不合作的,具體也得看林家的誠意,他們要是能做到資源共享,那還說什麼了。”
唐彬又問:“那你跟我透個底兒,你同意這事兒,是看在我的麵子上,還是看在錢的麵子上?”
李國慶想都不想地說:“看在你的麵子上。”
一聽這話,唐彬端起酒杯,在桌麵兒上砸了一下,說:“衝你這句話,咱倆碰一個,回頭兒你跟我好好說說這裏麵的事兒,能力範圍之內,能給你從林文君那兒爭取多少利益,我就爭取多少,能在方家和林家之間周旋多久,我就周旋多久。”
李國慶笑了,端起酒杯跟唐彬碰了一下,高興裏透著一股子野勁兒,咬牙切齒地說:“以後咱倆還長著呢,我就不信你能天天在醫院看老娘們兒的下水道玩兒!”
唐彬翻了個白眼,知道李國慶話裏有話,笑罵了一聲:“去你大爺的!”
吃著聊著,一個小時過去了。
趁著王夢瑤去洗手間的空檔,李國慶笑眯眯地問了唐彬一句:“噯,跟哥們兒說句實話,你跟北京的方晴到底什麼關係啊?”
唐彬實話實說:“有點兒曖昧。”
李國慶又問:“那這個王夢瑤呢?”
唐彬說:“現在的正牌女友。”
李國慶有些詫異:“玩兒真的呀?”
唐彬說:“肯定啊,不然也不會帶她來見你。”
李國慶問:“想過小日子?”
唐彬想了想,說:“還沒到那份兒上,正談著呢。”
李國慶問:“她家裏幹嘛的?”
唐彬說:“普普通通,反正比我家是強點兒,東原本地的。”
李國慶冷不丁地壞笑:“是處\/女嗎?”
唐彬眉頭一皺,喝了口酒嗎,不耐煩道:“別沒大沒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