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小慧玩味地說：“唐彬，你別在這兒跟我扮豬吃虎，我還納悶兒呢，昨天晚上連市長隻是跟你說了幾句話而已，憑什麼回去的時候就跟我說你前途無量？謔，臥薪嚐膽這種成語都用上了，剛剛給你收拾房間我才知道，別說你茶幾上放的那個記事本了，就你書箱裏那些專業以外的書籍上的批注，我就看出你不是個好東西！”
唐彬反問：“你平時不看書啊？再說了，跟你們這些背景複雜的人接觸，我偶爾總結一下自己的社會關係怎麼了？”
榮小慧扭頭看向唐彬，笑著問：“你們醫院的那些醫生都有你這種習慣嗎？”
唐彬說：“我覺得是個讀書人，都有這種習慣。”
榮小慧哼了一聲，沒再跟唐彬較勁，略顯慵懶地說：“你自己說吧，算是考考你，說一下連市長為什麼不是直接向衛生廳下達指令，讓他們安排周一去你們醫院視察的事情，反而先讓你今天通知你們院長。”
唐彬翻了個白眼，似笑非笑地說：“那你得先回答我幾個問題。”
榮小慧點點頭：“你說。”
唐彬想了想，問：“讓周玉梅成為我們醫院的副院長，跟連市長有關係嗎？”
榮小慧說：“關係不大。”
唐彬追問：“也就是說，有關係咯？”
榮小慧點點頭：“算是，不過連市長還真沒插手這件事，因為周玉梅的人脈關係，有些複雜，準確的說，是我後媽從中搭的橋兒，因為我後媽跟李素琴李副市長關係不錯。”
唐彬疑惑地問：“李素琴副市長？怎麼這裏麵還有她的事兒？”
榮小慧說：“凡是市裏的重要領導，在市裏的一些重要部門和重要單位，都要有自己的人物布局，這是慣例，否則就不好開展工作。”
唐彬又問：“連市長跟李副市長的關係怎麼樣？”
榮小慧頓了頓，回答：“不是敵人，也不是朋友。”
唐彬又問：“那你到底是李副市長的人，還是連市長的人？”
榮小慧將飯菜端到餐桌上，才說：“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李副市長跟我雖然有點兒關係，但交情不深，因為我後媽江佩岑跟李副市長的哥哥，有段失敗的婚姻，所以我在江佩岑與李家中間，身份比較尷尬。一塊兒跟你說了也不要緊，除了你之外，目前來講，還沒幾個人知道我跟連市長的關係，周玉梅也不知道。”
唐彬低頭喝了一口粥，笑說：“明白了，原來你們這些人之間的關係，都這麼錯綜複雜。”
榮小慧疑惑地問：“那你問我這些問題，到底是什麼意思？”
唐彬分析：“就像你剛剛說的，凡是市裏的重要領導，在市裏的一些重要部門和重要單位，都得有自己人，否則不好開展工作。周玉梅算是李副市長的人，我們院長武國邦，算是衛生廳廳長房有亮的人，而房有亮，又是徐洪的人。連市長讓我這麼個小角色去通知武國邦，說要周一去醫院視察，如果武國邦看我不順眼，有可能會在周一那天，讓我離開醫院，這樣一來，連市長就至少確定了一件事，她要想在市裏的衛生部門安插自己人，把控關鍵職位，那麼房有亮就不能留，我呢，其實就是個馬前卒而已。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