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彬笑問：“在單位還順利嗎？”
唐驍歎了口氣：“嗨，就那樣兒唄，平時都是跟一些小偷小摸的打交道，沒什麼大案子，就算有，也輪不到我呀。”
唐彬頓了頓，說：“回頭兒我看看，能不能找找關係，把你調到東原去，通縣沒什麼機會。”
唐驍一愣，笑說：“你別說笑了。”
唐彬淡淡地說：“我是醫生，以後就算跨係統走仕途，那也是以後的事兒，所以咱們這輩兒，現在也就是你了，唐峰和唐凱算是廢了，唐駿草莽一個，有勇無謀，難成大事，你呢，做事穩重，可以的。”
唐驍眨了眨眼皮，不知道為什麼，竟鬼使神差的覺得，大哥唐彬沒在跟自己開玩笑，然後將信將疑地問：“你在東原能找著關係？”
唐彬說：“應該差不多，後天你看報紙就知道了。”
唐驍一腦袋問號：“什麼情況？”
卻在這時，母親張翠萍和姑姑唐玉蓮從唐彬的屋兒裏出來了，唐玉蓮看唐彬和唐驍倆大小夥子在收拾飯桌，笑了：“咱們家就彬彬和驍驍懂事兒啊，都知道飯後刷碗了。”
唐彬和唐驍都靦腆一笑，先後叫了唐玉蓮一聲：“姑。”
張翠萍對唐彬說：“行了，你送驍驍回去吧，這些亂七八糟的讓我和你姑收拾就行。”
於是，唐彬和唐驍就走出了堂屋，去了街上。
唐驍剛想問唐彬一句，後天會發生什麼，唐彬便遞給他一根香煙，搶先問了一句：“三兒，雷豹子在監獄裏死掉的事情，你知道嗎？”
唐驍發了個怔，接過香煙，回答：“知道啊，怎麼了？”
唐彬問：“怎麼死的？”
唐驍說：“病死的。”
唐彬笑：“雷豹子我見過，身體很好，一個人怎麼能說病死就病死了，就算得了癌症，也得頂個一兩年吧，去年剛進去的，這才一年多，怎麼可能死這麼快。”
唐驍眼珠一轉，忽然問：“二哥把雷豹子拱了，是你給他出的主意？”
唐彬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唐驍多看了唐彬一眼，抽了口香煙，輕聲說：“確實是病死的，不過跟二哥沒關係，我一個監獄係統的哥們兒說，雷豹子以前發跡的時候，在鎮上糟蹋了不少小姑娘，進去以後，怎麼著也能碰上一兩個仇家，前前後後一折騰，直接就被弄成了災犯子，死前受了不少罪。”
唐彬問：“什麼是災犯子？”
唐驍說：“我也是聽我哥們兒說的，監獄裏的犯人主要分為四等，一等叫紅犯子，是關係戶，二等叫順犯子，充當紅犯子的打手，三等叫水犯子，是人數最多的普通犯人，四等叫災犯子，這一類要麼就是得罪了紅犯子，要麼就是犯下了讓人鄙視的事兒，比如侮辱\/屍體、奸\/淫幼女之類的。通常這些災犯子在號兒裏幹活最多，吃的最少，睡的也最少，隔三差五的還被其他犯人折磨一次，年紀小的還好，抗折騰，像雷豹子那種上了年紀的，日子一久，內髒也就有可能急性衰竭了，搶救都搶救不過來。”
唐彬點點頭“哦”了一聲：“隻要跟唐駿沒關係，我就放心了。”
唐驍好奇地問：“你怎麼忽然關心起雷豹子了？雖然他是中了計才進去的不錯，但也是他自找的，跟別人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唐彬撣了撣煙灰，皺著眉說：“沒聽二叔剛剛在家裏訴苦麼，唐駿把唐峰給打了，為了個女人，這女人呢，正好是雷豹子的女兒，叫雷曉莉，這事兒要是菜市場裏那些眼紅唐駿發財的人攛掇的還好說，就怕是雷豹子的女兒不講道理，以為她爹是唐駿害死的，上門討債來了！一個女人，能怎麼著她？最怕的就是這個。”
唐驍想了想，說：“不理她不就得了。”
唐彬冷笑：“你覺得唐駿和唐峰忍得住嗎？唐駿還好點兒，知道輕重，唐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