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駿有點兒不上道兒地說:“怎麼弄的跟無間道似的?而且在我看來吧,菜市場裏現在挺平靜的啊,我平時為人好著呢,你看我現在,就算發了財,穿的也普普通通的,就是怕財氣外露,給自己惹下麻煩。”
唐彬反問:“既然那麼平靜,那雷曉莉的事兒又怎麼說?你在菜市場裏的主導地位也就一年多,難道就這麼點兒的時間,你就把菜市場的人心給穩住了?就沒有那麼幾個刺兒頭?”
唐駿摸了摸下巴,皺著眉說:“有是有,但不是菜市場裏的菜販,是幾個在鎮上開棋牌室的,媽的,最近老是想把打牌的風氣往菜市場帶。哥,你可能不知道,那些菜販和外地的大車司機沒活兒的時候,就喜歡聚在一起,打打牌消遣消遣,但都不敢玩兒大的,最近也不知道怎麼了,四五千四五千的玩兒,弄的我心都癢癢了,這要在菜市場裏開個局,光收牌局錢就得發,最重要的是,三兒在縣裏公安局做事,能幫忙擋著點兒!”
唐彬笑眯眯地看了看唐駿:“幹淨錢賺的不爽,非得沾點兒賭才算滿意,是嗎?”
唐駿說:“這怎麼能叫賭呢,我隻提供場所,怎麼玩兒,玩兒多大,那是他們自己的事兒,我不參與啊,我就收個牌局錢,這不衝突。”
唐彬淡淡地說:“菜市場裏那些菜販子玩兒牌,那是他們的事情,玩兒多大,你也別參與,也別眼紅,按你剛剛說的,那幾個開棋牌室的,看中的可不僅僅是你的蔬菜批發生意,還想拱了你的位置,在你那兒聚財,你要是一腳邁進去,醜話說在前頭,我得弄你。”
唐駿臉色一緊,幹笑著說:“哥,你別這麼跟我說話,我害怕。不是,你說的就算在理,菜市場裏那群人玩兒牌的事情,那都是多少年的慣例了,我管不住啊。他們每天賭的越來越大,我是真眼饞,而且我還不能點了他們,畢竟菜市場得靠著他們呢,我把他們轟出去,誰給我弄菜?再說了,就算把他們轟出去,人家換個地方,照樣來。”
唐彬說:“那幾個開棋牌室的,抓的就是你這種心理。”
唐駿鬱悶地說:“那咋整?那幾個開棋牌室的要利用雷曉莉給我挖坑兒,我還能忍得住,問題是那些混蛋一邊在後院兒給我挖坑,另一邊還在我那菜市場賺著黑錢,我還一點兒招沒有,你說氣人不?”
唐彬沉默了片刻,對唐駿說:“三個月之內,你就調查雷曉莉和那幾個開棋牌室的關係就行,同時別掉進坑兒裏,至於那些菜販子在菜市場賭錢的事兒,你先別管,也千萬別參與,就由著他們來。另外,這三個月之內,你必須看好唐峰,別讓他跟雷曉莉發生任何關係。三兒那邊,你可以跟他溝通溝通你的難處。嗯,你就把我現在對你說的話,原封不動的跟三兒說一遍就行,三兒肯定能明白我的用心。”
唐駿想了又想,始終沒明白唐彬的用意,好奇地問:“哥,你這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啊?”
唐彬瞥了瞥唐駿,有些不留情麵地說:“你要聽我的,你就按我說的辦,你要不聽我的,我就當你今天沒來過,我也不知道你的任何事情,反正你現在也賺到錢了,以後怎麼作,那是你的事兒,我管不著。最後呢,送你一句話,以後遇到事兒,想辦法,別犯法,國家的法律彈性已經很大了,你要是還覺得這樣不行,那樣不行,非得跳出這個圈兒去,萬事向錢看,那你這輩子也就這樣兒了。”
唐駿隨手摸過茶幾上的香煙,低著頭點燃了一根,抽了兩口之後,才點點頭沉聲答應了下來:“好,哥,我聽你的。”
唐彬喝了口粥:“沒其他什麼事兒,你去忙吧。”
唐駿忽然說:“哥,菜市場該你的那份兒紅利,我都給你留著呢,今年又快過年了,加起來一共五十來萬吧,都被我存卡裏了,要不你今天下午回東原的時候一起拿著吧。”
唐彬想都不想地說:“不要。”
唐駿強調:“真的,去年你雖然拒絕了,我真給你留著呢,咱們親兄弟明算賬。”
唐彬說:“算賬,不算賬,都是兄弟,我是兄,你是弟,我不要你錢,咱哥倆兒都有那份兒心,就比什麼都強。”
唐駿歎了口氣,也知道唐彬什麼脾氣,就沒再強求。
吃完早飯,唐彬在雜物間裏找出了魚竿兒,打算去附近的水庫釣魚,鄰居趙大嬸兒的聲音卻從大門口兒傳來:“翠萍,翠萍?你家小彬呢?”
唐彬拿著魚竿出去了,笑看著趙大嬸兒打了聲招呼:“嬸兒,你找我啊?”
趙大嬸兒對唐彬爽朗一笑:“小彬,快去嬸兒家裏等著,我侄女兒雨桐馬上就過來了,你倆正好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