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茫之中，有無盡的塵土，每一粒，都是一個世界。”
“九千萬年前，蒼茫大亂，仙元印現，仙緣又生。”白衣身影自顧的說著。並沒有在意林念能否聽懂。那是因為，在他看來，這段曆史，就連他自己也已經模糊，林念根本不可能知曉。
林念怔然的站在原地，聽著耳邊的話語，感覺到無比的熟悉。
正是永恒之境中，銀粼所講述給他的那一段已經消逝在時間中的曆史。
那一段被遺忘，被掩埋的過去。
這或許便是冥冥之中注定。九千萬年前的物品，九千萬年前的人，曆史終究不可能被消散。總有一刻會被人拾起。
“各個世界中幾乎所有天資聰穎的修者後輩都被帶入仙緣大陸，人妖魔割據一地，各不相犯。”白衣身影似乎完全沉浸在了他的回憶之中，望著天空，仿佛像是看到了當時的畫麵。
“但是，由於仙緣規則所限，大修行者無法在仙緣大陸內停留過長的時間。便不能照看好那些晚輩。”停頓了片刻，他繼續說道。
“天資聰穎便代表著在各自的宗門有極高的地位。有資格遷移的人，無一不是在自我世界中聲名遠洋之輩。哪裏容得下他人。”
說到這裏，白衣身影微微歎息。
“仙緣雖大，但是蒼茫之中世界更多。雖然仙緣大陸處處都有仙靈之氣。但也分濃厚稀薄。沒有長輩在旁守護調節，爭鬥死傷在所難免。”
“有一位不忍看到自己晚輩後人為了修行之地如此爭奪。與死亡刻刻貼近，便做出了一個驚天之舉。”
白衣身影轉過頭來，看著林念稚嫩的小臉，一字一句的說道。
“他叫蘊天河。”
林念輕輕的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白衣身影並沒有在意林念是否回答，他在意的是，林念是否能明白。能抵禦永恒的**，必定非凡人。在他看來，雖然林念不知道那段曆史，但他一定知道他要說什麼。
他想要林念明白。
林念也的確聽明白了許多。
於是他繼續說道。
“大修行者，不修仙道，明悟世界本源，天地構造。得成自我大道，永恒不滅。創造一個小天地並不是太困難的事情。”
林念靜靜的聽著。時而頷首，時而心中震驚。仙緣大陸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沒有出現過大修行者。他或許便是這世間惟一一個距離大修行者最近的人。
白衣身影話語每一段說完之後，都會微微停頓，似乎是在調整情緒。
仿佛九千萬年的時間，也沒有令他對那些過去有過半分平淡，昨日好似就在眼前。
“但是，他竟然想賦予天地之內眾生永恒。”
“結果是他竟然真的成功了。”
說到這裏，白衣身影聲音有些顫抖，不知道是激動還是悲傷。
“天地有了永恒，便是有了道。”
“他成為了道。”
“這一點，不知道是多少修道之人夢寐以求。但是蒼茫無盡時間以來，都沒有人做到。”白衣身影的聲音中顫抖消失，剩下的唯有讚歎與自豪。
但是，隨即他的話語又是一變，變的無力悲傷。
“可是，原來道真的沒有意念。”
“他成就了道念，成就了道體。卻失去了客觀的意識。”
白衣身影看著林念默不做聲的小臉，無力的說道。仿佛過去的九千萬年，也沒有絲毫減去他的遺憾和悲哀。
“你說的沒錯，這片天地之中所有人，承載的都是蘊天河的道，他依舊永恒存在。”
“可是，當天地之中所有承載他道念的人全部離開之後，那麼這個天地便是走到了盡頭。”
白衣身影將手中的浮塵向空中一甩。天空之中，那隻混沌的眼，頓時化作一道灰色的光影。遁入浮塵之中。
碧綠的浮塵尾部，出現了一枚小小的掛扣。
林念察覺到一直悄悄注視著自己的那股意念終於消失。若有所悟。
“他的意念，成為這片天地之中的道，被眾生承載。他的身體，化作了永恒之劍，一直留在這片天地之中的中心祭壇之中。”
林念微微低頭。在白衣身影的示意之下看著腳下的祭壇，若有所思。
“萬物皆有靈。若是把天地看作一物。那麼道，便是器靈。“
“永恒之劍，為聖人道體所化，當屬世上第一寶物。我是殘留在那道體之中的一縷殘念。道體化劍之時，我便成為了器靈。”
林念猛的抬頭，看著身旁的人。眼中震驚無法遮掩。
白衣身影微微一笑。示意林念繼續往下聽。
“我曾經是蘊天河，因為我有著他所有的記憶。”
“但我也是永恒之劍的器靈。我為守護這個天地而生。我為了永恒而生。”
“我為自己取名為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