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一幕幕在眼前上演,如同過眼雲煙,本是清醒的知道一切是幻覺,是記憶深處的呈現,但是那一幕幕卻是像一把無情的刻刀,肆意的在莫雲天心中連番攪動。
痛徹心扉莫過於此。
“殺!”
一道憤怒的情緒充斥著莫雲天的心神,讓他心神搖曳,一種源自內心瘋狂的嗜血在他心中紮根,他充滿了狂暴的怒火。
一聲低沉的喝聲從莫雲天口中喊出,他手中浩淼斷劍綿延之力浩蕩,隻不過卻是那綿延之力中帶著瘋狂的殺意。
睜眼見到至親被殺,想要阻止,卻是無能為力,內心淒苦,無人傾訴,悲怒,憤懣,如同一道鍘刀,斬裂了莫雲天的心神。
他瘋狂的揮動著浩淼斷劍,眼前一片血紅,殺意蒸騰,浴血斬殺眼前的仇敵,越是這樣,心中憤恨越是濃烈,到了最後,他完全陷入了一場癲狂的屠殺之中。
“啊啊啊……”
莫雲天黑發亂舞,好似瘋癲之人,仰天咆哮,淒厲慟哭,可惜天無言,地無語,好似不願聽到他內心的悲傷。
那種負麵情緒讓他陷入殺戮的海洋之中,眼前好像有著無數的練南天,莫雲天殺了一個,就會再次出現一個猙獰冷笑的練南天,仿佛永遠殺不完。
一劍,一劍,周而複始,永不停歇。
莫雲天漆黑的眸子中布滿血絲,似有血淚流淌,養育之恩未曾報答,卻隻能留下滿腔的悲憤苟活。
“我活著還有何種意義?”
一絲絲疑問,好像來自冥冥深處,又仿佛來自內心深處的發問。
一瞬間莫雲天呆立原地,目光呆滯,原本漆黑的眼瞳渙散,沒有絲毫的光澤,好像行屍走肉之人,空有一身軀殼,沒有一絲神采。
場景變化,如同白駒過隙,自他牙牙學語,到成年禮,父母的嗬護,兄弟的友愛,曆曆在目,彷如親身經曆了一次。
“雲天為父等著你的‘三十年後看子敬父’,哈哈,哈我莫家沒有一個男兒是庸人!”
“小弟,大哥要出去闖蕩了,以後若是你有事情,一封書信,千裏之遙大哥也回來助你!”
“小弟,二哥盼著你成才……”
“小天,快來吃飯……”
耳邊依稀昨天那尚處於懵懂之時,親人的期盼,輕聲細語,道盡了血脈的真諦。
現在卻是好像洪鍾巨呂,敲打著莫雲天的心神。
“你們快回來……”
莫雲天雙目失神,眼角似有熱淚湧現,望著眼前的至親的身影漸行漸遠,他伸手去觸摸,卻是發現那麼的遙遠,觸不可及。
悲傷好像一瓶喝不盡的苦水,淒苦的味道,誰嚐上一口,都無法自拔。
他右手死死的握著浩淼斷劍,指尖發白,冷冷的盯視著遠處依舊在冷笑的練南天,聲音森然憤怒的咆哮:“練南天,都是你這個老匹夫害我全家,去死吧!”
他瘋狂的揮動浩淼斷劍,殺氣宛若實質一般,籠罩在他的周身之上。
恨意,令得莫雲天臉色猙獰,瘋狂的斬殺,幾乎完全喪失了理智。
“嗡嗡嗡!”
一聲聲輕輕的顫動自莫雲天腦海之中發出,隱約間有著一股清明,讓他身軀一震,眼神恢複了神采。
莫雲天再次呆立原地,他奮力的掙紮,卻是發現身體無法掙脫,好像被某種力量禁錮住了,漸漸的他那瘋狂的眼眸之中恢複了一絲清明,那身上的殺意,漸漸消散,化為平靜。
“一切都是幻想,可惜我還是難以忘懷!”
他輕聲低語,似有一絲感傷,似有一絲自嘲,再度望向練南天的時候,眼神中已經不是狠意,而是平淡。
良久,他深深的吸了一口冰涼的空氣,那方才憤怒的情緒終於消失殆盡,化作虛無。
“路在腳下,仍需前行!”
他輕歎一聲,收起浩淼斷劍,平淡的朝著練南天走去,直到完全穿越,那無數的練南天終於化作一陣青煙消失不見。
“哢哢哢……”
一聲聲碎裂的聲音響起,彼岸花產生的幻象終於破碎,莫雲天再次出現之時,卻是發現自己穿越了彼岸花海,轉身望去,微微感到有些驚訝。
隻見一朵妖異的彼岸花迎風而立,倔強的盛開著妖豔鮮紅的花朵,相當的盛烈,如同大地上的紅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