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牧淡淡一笑,指著地上的影子,“天師,本王身正,豈怕影斜?陛下雖老,卻並不昏庸,本王之信陛下,如信天之日月,是非曲直自有大白的一天,倒是天師仙人之姿,仰奉陛下這樣明智的郡主,卻恐怕要白費了一場了。哈哈哈。”仰麵大笑而去。
彌安昳麗的臉在帷幔的陰影下扭曲了,“申牧老匹夫,欺我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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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隆一聲巨響,頃刻間仿佛地動山搖,塵煙四溢,邵啟亮和一等將官們在遠處山頭,但見下方城池轟然間塵土漫開,騰起巨大的沙塵。
身下的馬匹輕輕嘶叫著,欲要驚退,邵啟亮大叫一聲,“不好!”命令官,“全速前進,增援先鋒部!”
城池內地麵塌陷的時候,申時軼與齊生等人正站在城門口,眼睜睜看著,一瞬間整座城內的路麵都塌陷了,原本地麵上的人馬迅速陷落,他看見那副將奮力駕馬欲要騰起,但哪裏來得及,人擠著人,人壓著人,猝不及防的塌陷中,巨大的塵煙騰起,齊生的聲音問,“發生了什麼?”
是啊,發生了什麼?
申時軼心內如電轉,急忙掉馬向後,“後退,後退!”
後麵的兵士們並不知道怎麼回事,一時間亂湧如潮,地麵塌陷帶來的塵土迷入眼睛,四周遭根本看不清楚。
申時軼命鳴金,與身邊十數人共同呼喊,“舉盾,後退!”
“舉盾,後退!”
“舉盾,後退!”
很快,越來越多的人加入了呼喊,“舉盾,後退!”“舉盾,後退!”大軍終於從混亂中穩定下來,在滾滾黃沙塵土中緩緩開始撤退。
溫熱的液體從城頭上灑落下來,伴隨著第一輪箭雨,箭頭插落到盾牌上發出的茲茲的令人牙酸的聲音,那落下的溫熱液體當然是血,城頭上西突厥人方才隱藏的兵士們衝出來,大晉士兵的屍身和血雨伴隨著箭雨火石墜落下來。
有巨大的石塊投下,慘呼聲不絕於耳,好在士兵們平素操練得當,最重紀律,還是保持著隊形後退。
齊生與兩名近侍護擋在申時軼身邊,“殿下,裏麵的人……”他一麵舉著盾牌,一麵問。
申時軼臉上凝重,他不用回答,煙火已從城內騰起,齊生悲憤得道,“他們用了火!”
幾千人被坑殺在城池內道,以火焚燒——城內兵士們的慘呼聲中,又一輪石頭砸下,申時軼與齊生等人被迫分散開。前麵的軍隊漸漸撤退出去,鬆動了縫隙,他一手舉盾,一手禦馬,加快步伐。
“殿下!”一個聲音從後方喚來,申時軼下意識回頭,突覺耳邊一陣寒鋒,申時軼急忙側麵避過,那槍尖幾乎是貼著他麵頰擦蹭過去,帶出了血絲。
與此同時,後麵也有一並利矛襲來,申時軼一手仍舉盾護住頭頂,一手卻將自己的長矛夾在腿下,抓握住來襲的利矛,那人未料到他反應如此迅速,抖槍甩脫。
申時軼先將他鬆開,那左側襲擊的人又重新進擊,申時軼一個虛晃,提韁奮起,大黑馬驍勇至極,一腳踏到那左邊偷襲人的馬上,申時軼好大的力氣,將那人從馬背上提拿過來,手鎖住他的咽喉。
刺客穿的是大晉士兵的鎧甲,申時軼銳目如電,“是誰派你來的?”
那人從袖中抽出短刀,還要搏殺,申時軼將他擲於地上,大黑馬踩踏到他身上,踏裂了他的胸骨。
後麵偷襲的人也被齊生等人纏繞住。這邊廂齊生一刀斬下他的頭顱,回頭之機,但見一支冷箭正射向申時軼的方向,他大驚而呼,嘶吼聲震裂了他自己的耳朵,“殿下,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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