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 寸心情長1(2 / 3)

我是醒來的第三天才下床的,杜辰淵一直不肯讓我下床,但我想去看看希蒙,他拗不過,隻好讓我去。

他在一旁扶著,我緩慢的下床,站起,因為頭部受到重創,連站起來都很費力。

杜辰淵扶著我,彼時希蒙已然轉到了普通病房,杜辰萱正在親自照顧著他。見了我,略有些激動,但礙於杜辰淵,不敢發作。

希蒙就那樣平靜的躺著,還戴著癢氣罩,看上去一點活力都沒有。便又想起十幾年前初見到他的情景,彼時少年,如今竟成了這般模樣。

杜辰淵把妹妹叫了出去,對我說:“我在門外,好了叫我。”

我給了他一個微笑,很多時候,杜辰淵都是小氣而愛計較的,但現在的他,卻又這般大度。

我看著希蒙瘦削的臉,不禁流下了眼淚:“希蒙,你是想追隨秦扇去麼?你一定不想再見到我了對不對?扇子讓我好好照顧你,我卻把你害成了這樣。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我好希望時光不曾稍稍移動,還停留在十幾年前,我、你、秦扇,我們三個人總是一起,人為什麼要長大,為什麼要麵臨這麼多的困擾?希蒙,你一向淵博多才,你起來告訴我答案好麼?”

希蒙估計是真的想要追隨秦扇而去,自始至終都那般安靜的躺著,連指尖都不曾稍動分毫。

杜辰淵進來,替我把淚擦幹道:“你別再自責,醫生說了,也許他很快便會醒來。來,我扶你回病房。”

杜辰淵哄著我離開,杜辰萱隻看著我,倒是不再如方才那般激動,不知道杜辰淵同她說了些什麼。

言爸言媽都來看我,姚蔓甄禎也來過,還有夢娜姐和詩吟佳佳,大多時候,是杜辰淵陪著我,給我讀故事,講笑話,偶爾睡著的時候,會聽見杜辰淵跟人打電話,說著決不撤訴之類的話,也有時候宋橋會在電話裏跟他請示工作上的事,杜辰淵大多三言兩語便交代了,全副身心的陪我。

在醫院住了大約半個多月,我至少長了三四千克。杜辰淵說這樣肉嘟嘟的才好看。

出院那天,杜辰淵並沒有將車開回家,而是徑直去了民政局。我驚訝的看著他,雖然說,安吉洛會帶權威醫生來,但我還是沒有做好複婚的心理準備。更何況,杜清雅那邊,帝一集團那邊,杜辰淵總要有個交代才是。

我死活不肯進去複婚,甚至按著腦袋說頭疼,杜辰淵拿我沒有辦法,隻得開車送我回家。宋姐在家裏候著,備了一大堆的食材,說我受了傷,身子太弱,得好好的補一補。

因為我出了這件事,原本就人手緊缺的天成更是忙碌異常,夢娜姐某天跟我們開了個視頻會議,說到之前她提到過的,天成會有另外的打算。我們都沒料到,天成竟然在不知不覺間被祈望收購!原本打算在這兩個CASE完成之後,就並入到祈望去的,但現在迫於嚴峻的形勢,將會直接由祈望接管。另外,我們三人的勞動關係,若我們願意,可以直接去祈望,若有別的打算,也可以自行離開,當然,是在這兩個案子完成之後。

“寸心,你手頭的事情,和詩吟交接一下。”夢娜姐如是叮囑我。

詩吟噘著嘴道:“姐,你這是要棄我們於不顧麼?”

夢娜姐道:“我和毅然打算移民加州,這是八年前的宿願。”

雖然覺得突然,但作為這麼多年的同事,自然隻有祝福了。隻是沒想到,轉了一圈之後,我竟然又成為了杜辰淵的下屬。

他進來的時候就看到我噘著嘴,一臉的不滿,伸手掐了掐我的臉蛋,問我怎麼了。

“你說怎麼了?不聲不響的就收購了天成,如果我到現在都還沒有原諒你,你是打算讓我一輩子都逃不過你的手掌心麼?”

“哪有?是我逃不過你的手掌心!”他抓了我的手,笑得一臉無邪。

“非得壓製著我才開心?”我瞪他。

杜辰淵靠近耳旁道:“不,是壓著你才開心!”

我麵色一紅,杜辰淵什麼時候竟然這般無恥,我還回不過神來,杜辰淵已然將我放倒在書桌上,精壯的身子壓了過來。

知道他要做什麼,我腦子一陣發熱,“啊,疼……”

“又用這招!”杜辰淵吻上我的唇,帶著懲罰式的輕咬:“我會很小心,別怕。”

誰怕了?隻是不想在書房裏,以這樣的姿勢……

“啊!”脖子上被吮了一下,估計明天沒法兒見人了。

他一手扣住我的腰,一手將我的裙子拉下。天氣漸熱,書房裏登時躁熱無比。

“脫了會涼快些。”某隻狼循循善誘。

我咬著唇,抬腿去瞪他,卻被他一手握住了足踝:“你這樣邀請,我豈有過門不入之理?”

他托起我的雙腿,一個挺身……

的確,如他所說,會溫柔,會小心,但是要不要這麼久?

賀泠然的事,是我在休養的時候隱隱約約得知的。當然,知道全部,是賀嫣然來看我的時候說的。

她一個人來,估計是想替賀泠然道歉。我打住了她的話頭,對她說:“她是她,你是你,嫣然,我之前不想讓言家人知道這次車禍的事,就是這麼想的。我不想聽到她的任何事情。”

嫣然咬了咬唇道:“寸心姐,我知道我姐做了很多傷害到你的事情。但是,她現在人都不在了……”

聽見這句話,我無比的驚訝,嫣然說賀泠然人都不在了,是什麼意思?

“三天前,她在開庭前割腕自殺了。”嫣然說這句話的時候,不免紅了眼圈,再怎麼不對,到底是她的親姐姐。

我愣了愣,雖然賀泠然做了那麼多的事情,但我從沒想過要她死。但是,她也知道,謀劃了周小剛的車禍,又蓄謀殺我,難逃法律的製裁吧。所以也不想祈求麼?甚至都沒聽到她想找杜辰淵見最後一麵的傳聞。就這樣不聲不響的離開,我有點難以接受。

“寸心姐,無論如何,她對你造成的傷害是既定的事實,我替她向你賠罪。我也沒臉繼續留在言家,雖然我很愛斯奇,但是……”

嫣然說得情真意切,我拉了她的手道:“傻瓜,我剛剛就說過了,你是你,她是她。事情是她做的,你不必為了這件事情而自責難過。斯奇難得對一個人專心專情,你們都是彼此對的人,更不應該輕言放棄。以後離開言家這樣的傻話,再也別說了,知道嗎?”

嫣然抬起頭來道:“謝謝你,寸心姐。”

我笑了笑道:“以後斯奇、我爸媽,都要麻煩你照顧,該我謝謝你才是。”

杜辰淵緩緩的踱進來,輕擁住我,對嫣然道:“心心說得對,你不要再自責。泠然剛走,你要照顧好賀叔賀姨,有需要幫忙的,隻管跟我說,也許我不方便出麵,但能幫的,我都會幫,隻要你不記恨是我害了泠然就好。”

賀泠然的死,對於杜辰淵來說,也是一重打擊吧。說起來,都是因為愛他。但說到底也是一個人的執念太深的緣故。

我不知道還能再多說些什麼,隻知道好好的過好當下。

天氣越來越熱,天成在祈望的幫助下,把兩個案子都忙完了,我一直要去幫忙,被杜辰淵以愛之名“軟禁”在家裏,哪裏都去不了。宋姐每天都呆在家裏,一會兒問我,中午吃什麼,一會兒問我,下午想吃什麼點心。

就在我煩燥不安的時候,杜辰淵總算給我帶回來一個好消息:希蒙醒了。

距離出車禍的那天,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我穿戴整齊去看希蒙,他正在病房裏,很認真的吃粥。杜辰萱難得有耐心,一勺一勺喂得認真,他也一口一口吃得專注,偶爾還會伸手替杜辰萱把掉落的劉海給撥上去。

容卿的陪同下,希蒙的主治醫生說:“情況不算太好,當然,相對於植物人來說,已經算是最大的幸運了。”

“什麼意思?”我聽不太明白,容卿解釋道:“他醒來的時候,誰都不認識了!我和古醫生給他做過檢測,確診為失憶!”

“失憶!”我驚道:“也就是說,他有可能不再記得秦扇,也不記得之前的所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