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了?剛見你臉上有東西,流血了?”莊氏盯著滿臉水漬的丈夫小看了會兒,想想剛進門那模樣,再看他現在一臉愁容,便疑心的問了句。
莊氏現年四十一歲,雖然有些眼花,加之月光太暗,她也不能斷定自己看到的是什麼。
“爹好像是流鼻血。”聽母親詢問,古勤勤立刻停住剛剛伸出去的筷子,模糊的記得父親好像確實流血的樣子,便隨口附和了一句。
一旁的張氏微微撇嘴,沒有接話,偷瞄了眼公公微腫的嘴唇,心裏卻開始咒怨起來:哼,老不死的東西被人打了吧,活該倒黴,讓人打的斷子絕孫才好呢……
隻是,張氏還沒咒怨完,就被公公說的話嚇了一跳,立刻恨意頓生,氣的真想揮拳頭踹腳揍一頓,當然,這些隻能想想,卻不敢說出半句怨言。
“嗯,被馬老爺的人打了一捶,還欠了四吊錢的地錢。”古祥雲低著頭,悶悶的說著,也不急著動筷子吃飯,好似在等著婆娘的教訓。
“什麼?!四吊錢!?”莊氏一聽那錢數,當即驚的一拍筷子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啪”的猛響更是將其他幾人嚇了大跳。
“四吊錢,馬大哈這是硬搶,你就那麼沒腦子的同意?你是腦子裏裝糞了還是被打傻了?”莊氏甚為惱火,忍不住的就朝丈夫大聲的責問起來。
畢竟,四吊錢可不是一筆小數目,那可是四畝地的收成,起碼要兒媳婦忙上兩個月的繡品才能賺到,就這麼輕易的被馬大哈奪了去,擱誰心裏都堵的慌。
且不說被那小賊人摸了兩吊錢去讓人窩心的難受,而馬大哈的行徑簡直就是強盜一般明搶,能不讓人惱火嗎?
古祥雲似是早就婆娘會有這般反應,腦袋卻是拉的更低了,聲音裏充滿說不出的無奈和悲哀:“他娘,你別這麼大聲,你先坐下聽我細說給你聽,我也是被逼無奈、反抗無果才會讓這事發生,雖然咱們多欠了債,但以後不是不用再佃馬大哈家的田地了嗎?其實,也算是好事吧……”
“好事?算了,吃飯。”莊氏聽著丈夫慢聲慢氣的話,也知道他心裏難受,手掌重重的一拍桌子,重新跌坐回凳子上,不喜與他嚷嚷了,再者,夫妻倆嚷嚷來嚷嚷去的又不能改變結果,隻會讓兩個人更加窩氣。
隻是,看著滿桌的飯菜,她卻沒有半點食欲,隻是吃了寥寥數口,便聲稱吃飽了。
古祥雲同樣沒什麼胃口,夾了幾筷子飯食便擱到了桌上,然後將曬場裏的事情撿著關鍵的說了一遍,隨即連續灌了三大瓷碗涼開水,不僅沒澆滅腹中的火氣,反而感覺脹的厲害。【水喝多了能不脹嗎?】
昌昌與清清兩小靜靜的聽著,好似聽故事一般安靜的豎著耳朵聽,當聽到爺爺被打,昌昌還是忍不住的揮了揮小拳頭,惡狠狠的嚷道:“爺爺,那啥馬的哈子還來不來?若是再來,咱們全家揍死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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