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說莊嫂子,你家這菜是不是有問題啊,我家仨兒子這還沒吃飽就肚子痛,來來回回去豬圈拉了五、六趟肚子,你瞧瞧,小長豐都拉的臉色蠟黃了,是不是怕我們大家夥來吃多了你家的肉,在裏麵加了什麼東西啊?”
古青青剛退出內屋門口,新南屋裏突然爆出了長豐娘的大嗓門,除了主屋裏的長輩沒大的反應,院裏的男人們都驚奇的止了聲,住了嘴,卻舍不得放不下手中的筷子。
“豆他娘,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我家的飯菜什麼問題都沒有,你家孩子肚痛拉肚子那是病,跟我家飯菜有什麼關係?你要是覺得是吃了我家飯菜的原因,那怎麼我家的孩子沒吃出問題來?”
莊氏將筷子一放,就與帶著孩子剛進門的長豐娘理論起來,目光微微一瞥,那孩子的臉色的確不太正,此時正痛的捂著肚子,腰都彎的快跟蝦子似的了。
“嘔~”
莊氏的話還沒說完,長豐的哥哥也臉色一白,“哇”的就噴出來一堆紅白綠的汙穢物,嚇的對麵一村婦連忙躲避,以防濺到自己的身上。
難聞的酸臭味立刻熏的一個小孕婦也跟著幹嘔起來,“嘔~嘔~”聲實在掃了大家的食欲,有不少人都放下了筷子,反正已經吃的差不多了,盤裏的肉也都挑幹淨了,剩下的青菜吃不吃都無所謂了。
於是,這不吃的人悄悄往後一退,頓時空出了一大塊地方,就連貪吃的小孩子們也都跟著退到了自己娘身邊。
“真是的,吃進去那麼多的肉都浪費了,就是三個沒口福的。”旁邊有人看著地麵上的穢物,小聲的嘀咕了一聲,低頭看看自家的孩子,有些想搶肉的衝動,又有些擔心自己的孩子也如長豐他們仨一般突然發病。
“長豐娘那仨兒子怕是吃撐了,咱們這邊四桌菜的肉不是都讓他們搶著吃了麼?你看看他們仨鼓起來的肚子,彎著腰都摁不出個【塌】(凹陷的意思)來。”另一個孩子娘微微側頭,接過那人的話頭。
身邊幾個就近的婦人聽了,暗暗點頭,都覺得是吃肉多了撐壞了肚子。
“長豐娘,你家孩伢子吃多了,跟你莊嬸子家的菜真沒關係。莊嫂子家的菜是好吃,可誰家的孩子也不跟你家那仨一樣沒出息的吃到脖頸,看著桌上的肉生怕進了別人的肚子,都吃的用筷子往嗓子眼裏戳了,幾乎是回家打個嗝都能吐出一大碗肉來,不出事才怪。”
坐在炕頭上的一個年齡比莊氏大了很多的老婆子出口為莊氏說話,雖然那話不中聽,可理不差,就是莊稼人的話說出來太直。
長豐娘聽著那話,臉上氣的紅白交錯,想要反駁幾句,卻又不能衝撞了長輩,不然會被別人戴上不孝的帽子,尤其是這老太婆還是村裏讓人敬重的六奶奶。
“你要是認定了你莊嬸子家的菜裏加了東西,不如把你耳朵根上的銀釘子放飯菜裏試試,還省去了你的懷疑,也還你莊嬸子家一個清白,更能讓大家夥也放心,省的一會兒回家還要提心吊膽的掛念著是不是會拉肚子,長豐娘,你說是那個理不?”六奶奶
“六奶奶,您這法子真好,小莊謝謝您了。”莊氏得長輩撐腰,連忙道謝。她雖然知道自家飯菜沒什麼問題,但真與長豐娘鬧將起來卻不是什麼好事,能快些解決了問題才好。
燒炕本就是鄉裏鄉親走動關係,即使長豐娘不姓古,可她卻嫁到了古河崖村,而這一大村子的人細算起來都算親戚,即使不怎麼合得來,也頂多是見麵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