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很多,隻要能將佛香製成了,這些銀子還會返還回來的。”慧明淡淡的看著他,又重複解釋了下佛香的成本和售價,末了道,“線香的售價三文一支,小捆一十二支,中捆一十八支,大捆三十六支,古施主細細算了再來談別的吧。”
慧明在古青青住的這一段時間可是覺得這家人通透又曉理,談什麼都爽快,那真是一根腸子通到底,連個彎彎繞都沒有,唯獨讓他奇怪的就是很多事都是古青青來找他商量,幾個長輩竟都沒那份心。
“哦,我懂了。我這就去安排。”裏長坐那裏又想了一會兒,回過味來這才應下,揣著單子安排人準備東西去了。
隨後,古青青又問慧明重新寫了一份單,也帶著準備東西去了。
古時做佛香與現代差別還是很大,起碼這材料上就比現代的天然,而製作工具更是純人工的,不僅要進山砍樹剝皮,還要弄碎了上碾坨子磨成粉,連蒸帶煮的將藥材的香味熬進木料裏,再摻上慧明從寺中領來的香膠,又是壓又是搓的才能做出來。
當然,古青青想做的並不是這種普通的燃香,而是想做那些專門供給大戶人家的奢侈品。不過,做香這東西,她還決定在空間裏弄一些算了,自己家的人還是先去做些玩具賣給範公子吧。
在準備材料的同時,裏長便安排了村民將村東的曬場搭了一長溜的草房子,外頭架了一口大鍋,鍋的不遠處還挖了一處水井,井上坐著古青青搞出來的壓力丼,為防止被人盜走這個全身是鐵做成的貴東西,裏長還特地加了一個大鐵籠子,在不用的時候便落鎖。
草屋裏麵擺了十幾口大缸,裏麵均是泡製著木粉,每天都會有婦人來攪拌,然後慮出來拿去做佛香,這讓草房子裏每天都有人在忙,忙的整個房子都變了味。
尤其是慧明,直接吃住不離草房子,走向了苦行僧的路,指點著這幫沒文化的好好幹。
一個月下來,終於完成了第一批燃香,並送進臨水城中,村民也領到或多或少的一份工錢,雖然每個人隻分到了一兩銀子多點,卻讓他們無比喜悅。
畢竟,十月的天氣,樹上的葉子已經掉的差不多了,溫度更是降了不少,有了錢便能添被添衣添溫暖,男人們找工作容易,婦人們找個活計卻費事,就是做繡品,一個月的時間就是費眼熬夜也不一定能有這麼多。
所以,女人們的心裏簡直比男人還要高興。
然而,她們的高興傳進馬大哈的耳中卻變成了憤怒,本就大肚肥腸的馬大哈一生氣,那膨脹的程度頓時又大上一圈,氣的就差“嘭”的一聲炸開了。
馬大哈身邊的一個小斯緊著衣服,迎著冷風彙報完畢後,歎道:“老爺,今年那群賤民不來借糧食,來年可是要虧損一大筆啊。”
馬大哈整張肥臉都耷拉著,將房門狠狠的一摔,命令道:“去把老管家叫來。”
“是。”小斯應下,屁顛屁顛的轉頭就跑去找大管家馬年慶了。
“哼,讓你們不借糧,既然讓本老爺來年虧,那本老爺就提前讓你們虧,讓你們冬天過不安穩,春天也別指望有吃的。”馬大哈看著下人離去的背影,氣的冷哼一聲,朝著地麵狠狠的跺了兩腳,卻仍舊覺得一把火氣憋在心口出不來。
對於馬大哈來說,冬天的佃農不借糧,那就是被人白白搶走了一大筆能換來銅板銀錠的糧食,一大筆令人難以割舍的銀錢。
“老爺,您喚老奴有什麼吩咐?”馬年慶弓著背快步而來,尚未進門便先打招呼。
“給我報一下古河崖村的地,現在有多少人佃著?安排幾個人夜裏去全翻了。”馬大哈憤憤的說著不太靠譜的計策,連一慣喜歡用的自稱都變了口,“鎮上所有鋪子裏的東西全部提價一成,我要讓他們看不到來年希望!讓他們恐慌的來求我。哼,你們不是會賺錢麼,那些全都是給我的!”
馬大哈的聲音有些歇斯底裏,焦躁的在大廳裏徘徊著,整張臉都猙獰的難看至極,就連過來送茶水的小丫鬟見了都被嚇的渾身一顫,差點摔了茶盤。
馬大哈聽到門外茶碗碰茶蹀的聲音,便朝外瞥了一眼,隨即吩咐道:“翠蘭,讓麗娘去書房等我。”
“是。”翠蘭懦懦的應下,快速將茶盤放好,深埋著腦袋退了出去,直奔九姨娘的住處傳達馬老爺的召喚。
老管家愁眉苦臉的應下,便退出去安排人幹點能讓自家老爺解氣的“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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