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 例試(四)(1 / 1)

“峻兒親口應允,丹陽山宗自有道法記錄當時情景,賴是賴不掉的了。現今的丹陽山宗上眷正隆,想要反悔,百裏國是呆不下去了。除非逃到大乾,西鄭之類的敵國。”

熊峻和老爸如中雷亟,張口結舌。熊源頹然道:“之前我還心存僥幸,唉,這便如何是好?”

熊峻抬頭看著莊慎行的臉,驚疑地問道:“師父,既然丹陽山宗已經是百裏國頂尖宗門,我的天賦檢測才到上品下等,為何要如此大費手腳呢?”

莊慎行沉吟片刻,答道:“峻兒,你問得不錯,此事處處透著古怪。一定是你修正後的天賦有什麼特異之處,讓那仙師在考場誤當做某種更為高階的天賦。但他又不是十分肯定,等考試結束後再次測試,最終確認,便收你入門。”

“為什麼要我們特地去摘星閣檢測?直接到考試的大殿不是方便的多嗎?”

“那多半是為了掩人耳目,免得其他頂級宗門爭搶,每年例試的情況大多是這般情況,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大有可能丹陽山宗的仙師今日身邊始終有別宗修士相伴,無法抽身處置此事。晚上眾人一齊去摘星閣飲宴,他中途找個借口,偷偷和你們相見,片刻之後立刻返回,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事情給辦好了。飲宴的地方多半就在摘星閣的頂層五樓。如此看來,在他眼中你的天賦一定不會低於上上品,就算超品,也不是沒有可能。”

說到超品,熊峻看到師父莊慎行放在座椅扶欄的手微微地顫抖,心中一寒。

“峻兒,那仙師後來如何安排你的行程?”

“他沒有當麵提起。在送我們回來的路上,那位少年修士文鬆竹告訴我們,三天後便要和我一起上路,返回丹陽山宗宗門。”

莊慎行大大地鬆了口氣,道:“還好。是我擔心過頭了。超品天賦,整個神州都是稀有,哪有不立刻帶走的道理?”

師父語氣轉和,顫抖的右手恢複了平靜,熊峻心中稍定,便又問道:“師父,那少年仙師是文鬆竹的太師叔祖,麵相怎麼會如此年輕?”

“嗯,你父母都是凡人和高階修士沒什麼接觸,對高階修士的境界情況完全不了解。師父本想等你入得一流宗門後自然知曉,也沒跟你提到過。神州修仙者修行的境界共分築基、開光、融合、心動、金丹、元嬰、出竅七個大境界,等修煉到金丹期,便會有一次返老還童的機會。丹陽山宗的仙師一定便是修成金丹,永駐容顏。具體如何,給你的青髓石簡內有記載,等你有閑,一看就會明白。”

“你師父現在也不過修到融合境界而已,金丹大修士出現在西部十五城例考之中,必定是作為監考的總負責人。偏偏正好監看你們父子所排的三號隊列,難道是天意嗎?”

接下來,莊慎行反複施展道法,分析熊峻的天賦。無論如何檢測,始終都是上品下等,直至莊慎行法力耗盡,無法繼續,也還是不能得出什麼新的結論。

三天後,熊峻告別父母和小弟,和十幾名同期入選的小童一道,連同丹陽山宗的十幾名低階修士,坐上了遠赴丹陽山的七輛官製馬車。

曉行夜宿,長途跋涉,對這些十三歲左右的孩子來說,頗為辛苦。然而行旅之中,觀賞沿途的森林,草原,山巒和湖泊等等天然地貌,小孩們也頗得其中的樂趣。

熊峻性子謙和,酷肖父親熊源,一來二去,很快和同行的十幾位同期的兄弟姐妹打成一片,互通訊息。

從他們的口中,了解到大部份人的天賦潛能在上品上等,自己的天賦根骨僅僅隻是墊底的三人之一。墊底的這三位學童,一位是西路大將軍吳落星庶出的公子,另一位便是坐鎮陝州二十年,督辦天工坊事務的工部尚書張重恒的外孫女,唯有熊峻出身寒門,看似毫無家世可言。就連其他天賦沒達到上品上等的同學,也都大有來曆,不是一流宗門的前輩高人的後裔,便是西部諸城大員的子弟。

然而相較其他天賦超卓的平民子弟,丹陽山宗的低階修士偏偏對他格外恭敬。一幹同學鳳雛龍駒,從小就被身邊的人奉為天人之資,不免有人對此感到多少有些不滿,議論和流言漸漸在同學們中蔓延,看向熊峻的眼神也多了幾分異樣。

熊峻心中本來就有三分自慚,看到同學古怪的眼色,隻當成渾然不知,言笑如常。過得七八日,流言慢慢平息,然而天賦上等的主流圈子裏已不再有熊峻的位置,家世身份高貴的小圈子內,更不是熊峻可以企及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