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歸德源,帶好補給,楊盈的馬車就再也沒有停下。
梧國的禮王殿下早已習慣了風餐露宿,不再是那個因為驛館破舊一點,就破口大罵的愛哭鬼了。
加固的馬車又顛簸的整整五天,臨近合縣,這一次她們被迫停了下來。
攔住他們的,是熊熊燃燒的大火。
和孩子們的呼喊。
“元祿。”
楊盈掀開車簾。
“我們不應該在夜間趕路的殿下。”
拿著馬鞭的少年緩緩搖頭:“前麵有北磐人在劫掠村子,一個月之前他們隻敢假裝盜匪攔路打劫,現在……他們卻敢進攻一個邊境的村莊。”
“因為沙北部的軍隊,都被安帝調去了褚國邊境。”
楊盈抓緊了自己的袖口,那裏有她貼身的匕首:“真想知道現在的天門關,到底有多少守軍。”
“天門關已經是安國的地盤了殿下。”
錢昭纏繞著細布的身體,拎著大刀走下馬車:“在馬車上躺了這麼多天了,殿下不介意我活動活動筋骨吧。”
“錢大哥,小心他們人多。”
“村子裏的財產讓他們分散開了,而且看服飾,這裏至多隻不過是一個小隊而已。”
錢昭揮舞著手中的大刀,活動著身體:“元祿保護好殿下和杜長使。”
“放心吧,錢大哥。”
元祿一拍胸口,從武器匣中拿出一袋鐵球:“雷火彈。”
從拉車的兩匹快馬中,解下一匹,錢昭翻身上馬手持大刀,殺入了不遠處的村子之中。
“錢大哥好像和以前不一樣了。”
楊盈看著錢昭的背影,任由遠方的哭喊和火焰的劈啪聲傳入自己的耳朵。
“自從孫朗哥死後,錢大哥話又少了很多。”
元祿靠在馬車的車身上:“錢大哥一直覺得,是他沒有做好明確的判斷,如果當時把所有接應的六道堂兄弟都帶上,也許孫朗哥就不會死了,還有……”
“還有什麼?”
“這件事我本不該說的,可殿下應該知道……天門關戰場上犧牲的護衛柴明,是錢大哥同母異父的親弟弟。”
元祿歎了口氣:“如今楊行遠已經死了,我們還成了破壞出使的罪人,殿下……你說過為我們,以及天門關屈死的天道兄弟們平反的。”
“孤說過。”
楊盈挺直了腰背。
“九死一生啊殿下。”
“元祿。”
“在。”
“前路艱險,你願意跟著孤走下去嗎。”
楊盈沒看元祿,隻是盯著遠方燃燒的熊熊大火。
“赴湯蹈火啊,殿下。”
元祿笑著,從腰帶裏拿出兩片竹葉:“要聽個小曲嗎,殿下。”
“來一首金戈鐵馬,給錢都尉壯壯聲勢!”
激昂,尖銳的竹葉聲響起,半晌,錢昭牽著馬,拎著一個北磐士卒,走到了楊盈麵前。
砰!
被綁好的北磐士卒落地,塵土飛揚。
“看樣子,這個像是~組織襲擊村子的北磐小隊長。”
錢昭斜背著自己的大刀,活動了一下肩膀:“還挺不好對付,就剩他一個人了,還殊死抵抗。”
“Хараал ид, Төв тал нутгийн хүмүүс ээ, та нар шийтгэгдэх болно.Чонон эзэн таны газрыг тэгшилж, бүх ард түмнийг чинь устгаж, цусыг чинь ууна,Миний сүнс хамгийн дээд тэнгэрт үүрд мөнх амьдрах болно!”
北磐小隊長蠕動著,抬頭向楊盈怒吼。
“你們誰會北磐話。”
楊盈看向元祿和錢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