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說完他該說的之後。”
都尉又補了一句。
“啟程,我們連夜去合縣。”
楊盈對著元祿下了命令。
“現在!”
杜長使驚愕開口:“殿下三思啊,我們離合縣可是還要經過三四個村子的,要是這個北磐人說的是真的,那這一路上……可不太平,還是等到天亮……”
“杜長使!那些受襲了的村子可等不到天亮!”
“殿下千金之軀啊,這裏又是安國的地界,北磐勢大,萬一有個三長兩短。”
“王公貴胄並不比平民百姓更加尊貴,這是師傅教我的道理,保護子民是我這個禮王應盡的責任,這是先生教我的道理。”
“可……這裏是安國的地界。”
“幾個月前,這裏還是是梧國,他們隻是本該被保護的無辜百姓,無所謂哪國。”
楊盈堅定的搖搖頭:“至於危險,有人剛剛說赴湯蹈火來著,天道錢昭,餓鬼道於十三!”
“有!”
“你們能保護好孤嗎?”
“我死之前,絕不會當任何人傷害殿下一根汗毛!”
錢昭手中的長刀閃著寒光。
元祿沒說話,但堅定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出發吧。”
馬車顛簸著跑了起來。
“杜長使,這個合縣守將吳謙的資料,好像遺失在了四夷館,你對他有印象嗎?”
顛簸了一會兒,前往下一個村子的路上,楊盈從一大摞文書中抬起腦袋。
“殿下,梧國大部分官員的資料,都在臣的腦子裏。”
杜長使思索著開口:“這吳謙是沙西部的宗親,也一員猛將啊,今年三十有七,天門關大戰時,曾任安帝的右衛軍,馬軍都指揮使。
天門關一戰,是他麾下的騎卒截斷了聖上的退路,這才導致聖上不得不和李同光率領的羽林衛纏鬥在一起,導致被擒。
天門關初定,事務繁雜,合縣作為天門關之後的第一道北磐防線,也是抵擋我大梧反攻,收回失地最重要的堡壘,安帝把他留下來,足見其文武雙全啊。
吳謙臣沒見過,隻從戰報上聽說,他身高七尺相貌平平,愛穿一身玄色鎖甲……”
“胯下紅棕馬,手持镔鐵槍。”
元祿的聲音從前方卻傳來。
“元祿?你也知道這個吳謙?”
杜長使帶著疑惑開口道。
“不知道,但看到了。”
馬車停了下來,元祿的腦袋探進車內:“殿下,吳謙求見,他帶著手下剛清理完一個村子的北磐人。”
“這……”
杜長使雙眼一瞪。
“別慌。”
楊盈揮一揮衣袖:“孤本來便是要見他的。”
“可本來是要戴人皮麵具……”
“不戴又如何。”
“殿下的身份。”
“先生,合縣守備空虛,這個吳謙沒有收縮兵力,反而帶著本就不多的士卒出城剿賊,足矣見其愛民。”
楊盈一揮衣袖,帶著錢昭走下馬車。
“我見過你的臉,禮王殿下。”
吳謙沒有下馬,而是策馬走到楊盈身邊:“在朱衣衛親自派發到府衙的通緝令上。”
男人帶著鮮血的镔鐵長槍,直指楊盈。
“你的人頭,足夠本將軍加官封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