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光線微暗,吟秋一時無法適應昏暗的光線,隻感眼前霧蒙蒙一片,房內寂靜中又透出一絲詭異。
“人呢?”吟秋自語道:“難不成都不在房裏?”
銀雪略微平複心情,從床上坐了起來,盡量保持著自若的神情。
“啊!”吟秋原本以為房裏沒人,卻猛見床榻上人影恍動,心裏一驚嚇輕呼而出,定睛一看,才看清是銀雪,當下氣不打一氣處,怒喝道:““見鬼了!大清早的不起床幹活,躲在床上鬼鬼崇崇的幹嘛?景丹呢?”邊說著,吟秋向前走了幾步,離銀雪更近了一些。
銀雪努力控製住驚駭的心情,緩緩吐氣待心情平複了少許,才故作沉靜的對吟秋言道:“景丹她剛出去不久,好象替娘娘收集晨露沏早茶去了。想來不多時便會回來。”
陸銀雪雖然再世為人,卻也是知道景丹行為的個中厲害。景丹偷偷前往靜萍軒替自己求符水,若是被喜妃娘娘知道了,定會受罰。隻因靜萍軒的主位錦嬪,是玉瓊宮蕊妃座下的人。而蕊妃與喜妃卻是死對頭,二人明裏暗裏己經爭寵多年,到如今也沒分出個勝負來。故而,她根本不敢說出實情,隻得謊稱景丹去采集晨露,以作敷衍。
“這樣啊。”吟秋自是信了銀雪的話,不過見銀雪臉色蒼白,額頭還冒出細密的汗珠,心裏頓是生疑,上前一步拉開銀雪蓋在身上的被單,詢道:“怎麼這副樣子?難不成還有事情隱瞞?”
“沒有,昨夜沒有歇好,腦子有些糊塗,不過己經好了很多。”被單猛的被人掀開,身著褻衣的銀雪大驚失色,立即從簡榻上翻身而起,迅速從床頭抓過一件衣服,掩在身上對吟秋歉意的言道:“銀雪衣衫不整,讓吟秋姐見笑了。”
吟秋不屑的一聲冷哼,譏諷道:“哼,一個賤婢衣衫不整又是如何,你當你官家小姐,身子金貴啊?”
銀雪訕訕不再說話,見吟秋並不回避,隻和背過身去迅速穿好衣物,整理著淩亂的發髻。其實就連她自己也鬧不明白這是什麼毛病,即使與景丹、玉丫兒親如姐妹,同吃同住她也相當注意自身的儀容。一件粗製宮裝在身,她也會整理的一絲不苟,如著盛裝一般在意。為此,景丹還時常與她取笑,轉世的時候定是得罪了閻王爺,千金小姐的命投了個粗婢奴才的身。
正在此時,門邊響起甜甜的呼聲:“吟秋姐姐,你來啦。”
吟秋轉身一看,玉丫兒臉上堆著純真的笑容邁進房裏:“也難怪銀雪姐姐會這副樣子,昨兒夜裏銀雪姐姐夢魘了,景丹姐姐說,她昨兒半夜驚的大呼小叫,想來是被嚇壞了。眼下定是還沒有緩過勁兒來。”說話間,玉丫兒己經走到銀雪跟前,很自然的拉著銀雪的雙手:“呀,銀雪姐姐你的手好涼,還是多穿件衣服的好,稍後丫兒還要向您請教茶藝呢,可不要受了風寒。”
玉丫兒一來,不用自己單獨麵對吟秋,銀雪稍稍安穩了一些,對玉丫兒言道:“我沒事了,適才吟秋姐猛的推門進來,我渾渾噩噩的還以為在夢中,竟然忘了應答便坐起身來,卻險些嚇壞了吟秋姐。”言畢,歉意的對滿臉疑惑的吟秋笑了笑。
喜瑤宮的宮女裏麵,最屬玉丫兒性情單純率真,說話不會拐彎。所以吟秋對玉丫兒的說法自然是相信的,轉身對銀雪言道:“沒事就好。眼下娘娘醒了,正在洗漱,景丹收集晨露還未歸來,你速去熬碗血燕羹呈上,手腳麻利些。”
說完,也不待銀雪應聲,吟秋便急急的向門外走去。剛出門不遠,迎麵一個小宮女便小跑著前來,氣喘籲籲的對吟秋言道:“吟秋姐,快,快。娘娘發火了,連她最喜愛的紫玉釵也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