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時,窗外傳來漸近的腳步聲,景丹推門而入,手裏端著一碗黑呼呼的符水,對玉丫兒戲說道:“我們三姐妹,就數你這丫頭片子最為利落,怎得此時倒自個兒說自個兒笨手笨腳了。當真好笑的緊。”
“景丹姐姐終於回來了,你去了何處,銀雪姐姐受傷了。”玉丫兒見景丹回來,高興的一蹦而起,飛奔撲向景丹。
“可仔細點,別弄灑了這碗符水,它可稀罕著呢。”景丹小心的側過身子,避開玉丫兒冒失的撲姿,急步走到銀雪身邊關切的說道:“怎麼了,怎會受傷?”
銀雪輕歎口氣,避重就輕的言道:“許是昨夜歇的不好精神不濟,惹了主子不快,受了些責罰,一點小傷不礙事的。”
景丹輕蹙眉頭,憂心的言道:“許是心裏還怕著。來喝下符水就好了。”說話間,將符水遞到銀雪手裏。
銀雪接過瓷碗,渾濁的水麵上飄著星星點點燒焦了的符漬,銀雪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這有用嗎?我可沒有中邪,我不要喝。”
“哎呀,快別胡說。法師法力高強,上知天庭下通地府,你怎得能說什麼有用沒用的話。”景丹一臉虔誠的製止著銀雪無狀的言語:“不管中沒中邪,喝下總是好的,來,聽話。為了這碗符水,我可是說的嘴都幹了,小喜子才肯幫忙向法師求水,快,可別再耽誤了,我得去給娘娘熬血燕羹了。”言畢,景丹輕輕拍了拍銀雪肩頭,起身便欲向外走去。
“不用了,景丹姐姐,今日娘娘起的早,剛才銀雪姐己經熬好,送去寢宮裏了。”玉丫兒急忙言道。
“啊?那,吟秋姐可有問起我的去處?”景丹有些驚慌的詢道。
“問倒是問了,不過銀雪姐說你去采集晨露了,吟秋姐也就相信了。”玉丫兒調皮的擠了擠眼睛,笑嘻嘻的應道。
景丹聞言放才放下心來。
銀雪見景丹異常害怕別人知道她與靜萍軒的人來往,卻還冒著風險前去替自己求符水,心裏頗為感動,也不再嫌棄符水黑黑渾渾,屏住呼吸,仰頭將其一飲而盡,心裏碎碎念道:但願喝了符水,真的能心裏安穩些,別再憶起前世恐怖的場景。
見銀雪喝下符水,景丹很是安慰的說道開來:“這下好了,今晚你可以做個好夢,不會再鬧騰了。這符水可不容易討得,今日的法事非同小可,皇後娘娘特意遣了身邊的大太監尹公公,領著王公公在靜萍軒裏臨管法事。小喜子不敢放我進去,我便在靜萍軒門前足足的等了大半個時辰,等法事完畢,尹公公先走一步之後,才討到得的符水。否則也不會耽誤了這麼長的時間。”
銀雪手持絲帕,輕拭著粘在唇角的黑符漬,聽聞景丹之言,神色微變一把抓著其手臂問道:“王公公?可是尹德本公公的幹兒子王定豐公公?”
景丹被銀雪抓的有些痛了,輕呼道:“輕點,銀雪你弄痛我了。是的,正是前些時候引你入喜瑤宮的那位王定豐公公?”
“他現在何處?他此時還是靜萍軒嗎?”銀雪急忙追問。
“尹公公先一步離開,我走的時候她還在靜萍軒裏。不過這個時候,許是己經離去了吧。”景丹想了想回答道。
話音剛落,陸銀雪扔下一句:“我去去就回。”不顧腿傷疼痛,瘸拐著便向外奔去。
“哎,銀雪你這是去何處?可不要去靜萍軒,若是被人娘娘知道了,可沒好果子吃。”景丹急了,手忙腳亂的追出房門外,卻見早己不見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