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後腦勺靠在牆上,閉著眼養神。
M確實很有手段,生理上不行就來心理上的,充分把握住人性的弱點。不知道以前有沒有上過應對這種處境的課程,隻能期望自己堅持地再久一點,就像白姐希望我堅持到最後一樣。
身體還是麻木的,饑餓感持續來襲,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隻好天馬行空地想著以前的事情,說不定想著想著就找到那些數據,那些罪證了呢!
擁有的記已經不像剛得到時那麼雜亂,也可以大致上按照時間排出順序。我靜靜回憶著,從小時候的到大學的那些格鬥課程、射擊課程,還有後麵的冰囊。仔細搜索一遍後還是沒有關於那些數據的任何記憶,記憶之中很少見到父母,他們多數時間都是呆在實驗室和在外出差,更多的時間都適合白姐一起度過的,就連得知他們的死訊時都有一種疏離感,這樣子怎麼可能會知道他們實驗的核心數據呢?
默默等待著時間的流逝,時間每往前走一步,距離安然和K瓦解M的組織就更進一步,而我的堅持也就越薄弱一分。不自主又想到了安然,他問我怕嗎,他說他走了,一切都很平靜,就像是死亡的來臨永遠是平靜的一樣。看見M時安然不在那裏,那時候安然在哪裏呢?我突然很擔心他,我說回見,但是他離開得越平靜,就越覺得見不到他了。
我想著想著竟然覺得困了,意識也模糊了,蜷縮得更緊了一點點,緊緊貼著牆壁。後麵又反反複複清醒,然後睡過去,也不知道有幾次,卻很清楚M兩次問我要不要妥協,我連回絕的力氣都沒有了,隻能用無聲的方式來表明自己的決定。
就這樣在這裏看不到日光,外麵已經過了多久了呢?
意識再一次模糊起來。
忽然亮光直射過來,擊打在我身上的每一個地方。還是太久呆在黑暗裏,好長時間沒有習慣過來,隻能把頭埋的再低一點,再低一點。
我聽見腳步聲,一個人的,越來越靠近,擋住了大部分的光亮。
“安然......”聲音已經微弱得幾乎要聽不見了,還是沒能習慣光亮,眼睛閉著阻擋那些凶烈的光線。
“安然還不能過來。”
我聽見了K的聲音,竟然會有一絲失落。
“我們先回去等他。”K的聲音沉沉的,語氣裏充滿著疲倦。
“等我適應一下......”等我適應一下這些亮光,被黑暗侵蝕了雙眼,竟是這麼難以容納光明。
微微睜開眼,還沒一瞬就立即閉上,然後再睜開一點點,反複幾次終於能夠看到一點東西了,卻是模糊不清的,帶著幾層重影。
蹭著牆起來很吃力,K過來扶我一把,給我披上一件外套,等我站穩後帶著我一點一點走出去。我抬眼看了看整個房間,沒有窗戶,隻有兩三平米,頂上的牆角還有巴掌大的蜘蛛趴在那裏,還有一叢叢的蜘蛛網和密密麻麻成堆的蟲子。我其實應該慶幸這裏足夠黑,我沒有看見那些東西。
K看起來也不著急,順著我的節奏走,花了好長時間才走出了這個地方,M準備的這些房間都不在總部,而在一個偏僻的小樓裏。
Steven已經在車裏等著了,準備了各種內服外敷的藥,還有檢查用的儀器。我一上車就被他灌了一大杯的葡萄糖水,然後做了一係列常規檢查,開了點藥給我。等我弱弱地吃完了藥他才恍然覺悟一樣給我找吃的,翻遍了所有可能的地方也隻掏出了一袋壓碎了的餅幹。我安靜吃著,Steven又開始處理被電擊後的那些傷。
K已經將車開出了很遠,遠到回頭已經看不見那棟偏僻的小樓了。我沒有去想他們究竟是怎麼處理掉樓裏樓外守著的那些人的,他們用的辦法比較直接。
“安然......”
“安然他還在找你父母研究的核心數據和M的罪證。”Steven還沒等我問完就連忙打斷了我,“我們先回我那裏等他,不要擔心。”
他們兩個都說先回去等安然,為什麼就隻有我會覺得等不到安然了呢?安然去找數據,我都不知道那些數據在哪裏,他又去哪裏呢?
我們到了Steven在北京的住處,離總部有很長一段距離。剛到那裏Steven就給我找出了安眠藥,讓我先睡一會兒,安然回來了叫我。我倒也很配合地去睡覺了,無論我做什麼安然能回來總是能回來的,我死撐著在這裏安然也不可能馬上出現在我麵前,不如好好睡覺。
誰知道一覺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了,我睡了足足十八個小時,沒有看見安然的身影。K和Steven都在書房裏,在商量著什麼。我沒興趣去知道他們的談話內容,自己坐到沙發上找東西來吃,然後打開電視,電視裏每一個頻道都在播M的陰謀,對M的陰謀的種種推測還有M以前的種種作為,隻是苦於沒有足夠的證據,所以M還在逍遙法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