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處理掉了以前的房子,搬去了百花深處的天藍色小樓。我在頂樓的陽光房裏種了很多種類的花草,其中就有一株讓Steven幫我找的雙生,他拿給我的時候反複叮囑我不要想不開,服用雙生的死法是很難看的。我笑了笑,不與置否。以前的一缸金魚果然沒人喂全部死了,我沒有再買金魚,而是養了一隻折耳貓,我比較懶,剛好貓不需要我去遛它。書房的書也越堆越多,琢磨著這兩天可以再添一個書架進來。
我報了很多奇奇怪怪的課程,像是咖啡研磨和衝調,目的就是把自己的每一天都塞滿,就沒有時間和精力去想其他事情了。類似得還有陶藝製作、紅酒品鑒這些冷門的課程,雖然學了平時也沒什麼用,但了解一些總是好的。
一個人的時候我還是喜歡發呆,經常就坐在窗邊,不知不覺就度過一個下午。但是我開始變得開朗,認識了很多人,也有了很多朋友,也會參加他們的聚會;我也開始變得更像是一個正常的人類,會餓,會頭痛,會哭,會笑,隻是永遠不會變老,K說這是他藥劑的後遺症,變老是不可能了,想變年輕一點到還是可以的。
轉去做行政工作的第十年,白姐和Steven還是在一起了,十月的一天我參加了他們的婚禮,在成都的一個地方,他們遇見地方。
然後就是第十個深秋了。
花園裏麵的那棵楓樹開始大片大片地掉葉子,我也是懶得去掃了。小樓的藍色外牆已經爬滿了藤蔓,去年生的都還沒除掉,今年的又覆蓋到了表麵。
我把年假改到了一月,一年中最冷的時候。我就窩在家裏,整天開著暖氣無所事事,有時候天氣會比較暖和,就從百花深處巷頭走到巷尾,藍色小樓就在百花深i處的巷尾。有時碰到花圃開門就再搬回去一盆小花移栽到陽光房裏。
一月底的一天,久違的冬日暖陽,我還是從巷頭走到巷尾,陽光溫暖了整條巷子。離家還有一段距離時陽光還是那麼溫暖,卻下起了小雨,和著微風飄到臉上。我還是不緊不慢地走,一步一步。
白姐說她喜歡下雨,因為Steven總是會為她撐起傘。我也喜歡下雨,我喜歡一個人淋著雨走,隨著自己的步調,因為我希望的那個人已經不會撐起傘在巷子盡頭等我。
我埋著頭用鞋子踢出水花,再看落下的水珠再一次打到地麵激出水花。
我沒注意到巷子的盡頭站著一個人,等我發現時他已經站在了我的麵前,落下的雨滴都被阻擋在了傘外。
我抬頭,看見了他熟悉的溫文的笑容,“好久不見。”
嗯,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