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晚和陸淩寒結婚的那天,她來到曾經薑氏大廈的頂樓,注視著哥哥臨死前注視過的風景, 縱深跳了下去。
風在耳邊逆行。
她悲哀地想,她的人生就是場沒有出路的逃亡,她跌跌撞撞地往前,將沿途風景都毀掉。
尤其……
毀掉了哥哥……
他明明才是最無辜的。
如果可以,她希望時光倒流,有人能代替她讓人生重新步入正軌,讓哥哥幸福,讓一切圓滿。
……
薑知溺水般深陷在這段不屬於她的人生裏。
悲傷、悔恨、絕望,各種黑色情緒纏繞她四肢,拖著她一起沉淪。
她想要離開,卻感到無盡的疲憊,視線漸漸變得狹窄,頭頂遙遠的地方輕輕漾著水波。
她緩緩閉上眼,想要就這樣睡去。
然而……
“知知!”
“知知我來了!你醒醒!看看我!”
“知知…就算是拒絕,我也想聽你親口說……我不要這樣…不明不白……”
耳邊一直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於是遙遠的地方投來一束光,一點點,將黑暗的水域都照亮。
最終,徹底將她拉出夢境。
“醒了醒了!”
一片歡喜聲將她包圍。
薑知望著頭頂的天花板,一時間沒能回過神。
“知知!”又是那道略帶哭腔的聲音,欣喜地炸開耳邊,緊接著,她肩膀被捉住,一個毛絨絨的腦袋深埋她頸窩,又哭又笑,“醒了!真是…太好了……”
感覺到他溫熱的眼淚在頸間漫開,薑知微怔:“薄時緋……”
抱住她的胳膊又收緊幾分,像是生怕她下一秒就會消失一般用力。
薄時緋貼在她耳邊,甕聲甕氣地說:“你再不醒,我可能會瘋掉。”
薑知太陽穴隱隱作痛,她望向窗外,已是黃昏,聯係薄時緋這番話,便問:“我睡了很久?”
薄時緋緩緩鬆開胳膊,哭紅的眼睛注視著她:“嗯,很久很久。”
“我沒料到威亞會出問題……”薑知抿了抿唇,旋即問他,“那現在是什麽時候了?我睡這麽久會不會耽誤拍戲的進度?”
“現在晚上7點20了。”醫護人員在一旁說,“這位先生,能不能請你先出去?我們要給病人做檢查了。”
晚上7點20?
這回答讓薑知覺得有些怪異,忍不住解釋:“我不是問時間,我是問現在幾號了?”
醫護人員:“12月25號。”
也就是說……
她才昏迷了一天不到?
薑知看向薄時緋,問他要一個解釋。
對方卻理直氣壯地說:“對我來說這幾個小時就是度日如年!”
“行了,給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