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都吃不下什麽?”林晉修瞥我一跟,“臉色這麽差,遇到了什麽事qíng?”
我yù言又止。“說吧,”他倒是難得的好脾氣,“找我什麽事?”
我忍了忍,終於開口,“顧持鈞……”我總算知道什麽叫如鯁在喉,在林晉修麵前談顧持鈞,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qíng,對我來說比登天還難,簡直難以啟口。
林晉修看著我,“怎麽?”
“我聽說他正在和電影公司解約。”我沉默了一會兒才說。
“聽說?”
“他沒親口告訴我。”隨即想起沈欽言那張憂鬱的臉,下意識朝屏幕上看過去。
“沒告訴你?”他似有所悟,卻不是真的意外,倒有一種意料之內的篤定。
我問他,“你知道這事?”
“我說不知道你信不信?”我想我臉上一定是顯出了不信的神色,林晉修一隻手擱在玻璃餐桌上,漆黑的瞳孔裏似有暗光,“蓋亞的具體事務由幾位執行董事負責,我不清楚,但這件事qíng的確有人告訴我,我沒有多問。我能想象到你聽到了什麽流言,所以,來找我興師問罪?”
“不是的……”我輕輕搖頭,“我是想知道,如果他跟電影公司解約,他的違約金……是多少?”
林晉修無聲看我一眼,“你應該了解一些合同法,這屬於保密內容。”
“那就是不能告訴我?”
林晉修手指敲了敲桌麵,聲清低沉。“許真,你知道我不會拒絕你的任何要求。如果你那麽急切地想知道合同內容,沒問題,你當然可以知道,”他聲音不高,字字句句十分沉重,“但後果也要你自己承擔,你考慮好了嗎?”
第二十五章 電影節
那天晚些時候,我跟林晉修去了趟他在學校的單人公寓。我不願跟著他去電影公司,林晉修於是讓人把合同副本都送了過來。
我坐在沙發上,一份份看著複印件,最上麵放著的,是顧持鈞和電影公司的合同副本,顧持鈞自出道以來所有的合同都在蓋亞電影公司,合同期都是五年為限。而我手中的這份最新合同是他兩年多前簽下的,還有兩年半到期。蓋亞給他的待遇優厚,各種資源優先。他是蓋亞公司一手栽培出來的,再加上有我母親這層關係,他似乎從沒想過有朝一日會主動解約,所以對違約條款不那麽放在心上。違約的qíng況有好幾種,比如疾病、自然災害等人力不可抗拒的因素而解約,他什麽都不需要賠償。但顧持鈞需要麵對的,無疑是最糟糕的一種。從今年下半年開始,他拒絕了公司安排的一切活動,態度qiáng硬地要求解約。因此他的違約金,是個天文數字。
於是我看到合同副本之後,還有大堆資產轉讓的文件副本,顧持鈞手裏的現金不多,大都是各種形式的資產,比如他包括郊外那套別墅在內的兩處房產、一些基金證券股份,他都已經簽上了名字,或賣或轉讓,給電影公司作為違約金的一部分。
我在腦中迅速估算,顯然,那天文數字的違約金已經席卷了他大部分個人財產,還有一部分的缺口,大概隻能用我們倆正住著的那套公寓來填補。我想也正是因為如此,他的解約一事拖延到了現在。那套公寓實在太大,一時半會不是那麽好出手,而且我們還住在裏麵,一旦賣掉,我們又搬去什麽地方?他要怎麽跟我解釋忽然“搬家”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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