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菡雖是山長穆直的掌上明珠,但卻和普通的學子一樣住在寓所中。孫觀海將穆青菡送回住處後,便踏步回到自己的住處。
鬱南劍山上下幾百口人,分為上下兩院。下院為普通學員學習所在,同那白鹿洞、嶽麓書院一般,教授的是諸子經義,還有禮樂射禦書數;而上院卻完全不同,雖也要考校六藝,但卻並不看重。上院是劍山的核心,常年隻有十餘學子,山長教授們傳授的是劍技。
劍山劍山,自然是修習劍法的所在。
回到自己的居所,孫觀海坐到書桌處,不緊不慢地泡上一壺濃茶,又拿起一本青皮線裝書本在手中。
看著手上的《道門經義集注》,孫觀海不由皺起眉頭。這是除了劍術之外,唯一需要考校的科目,講的都是些玄虛的道門典故。厚厚一本就隻有一個意思——萬民須篤信昊天、忠於道門。平日那老道授課之時,孫觀海從未細聽過,都顧自鑽研劍訣去了。現在臨到考核,他自然頭疼。
雖然頭疼萬分,但孫觀海也隻能強打起精神默記。他倒是不太擔心這考核,因為是同下院的學子一道考,到時隻要找向前後“借鑒”一番那就能過了。
在燭光下看了近一個時辰,孫觀海再也受不了這枯燥的書本,心道:“那老道雖然死板,但平日都不管不顧,這考核倒也用不著擔心。隻需準備好兩日後的劍術考核就行了!”這劍術考核不是由鬱南劍山的師長考察,而是由數個劍派的仙師考核。隻有經過定級考核,拿到修為認證,才可被諸多劍門收為弟子,繼而修習真正的仙術。
而世上的劍門分為兩等,隻有修為夠強才能進入像點蒼劍門那樣的一等劍門。
如是想著,孫觀海更沒了背下去的心思,索性扔下手中的書,洗漱一番就到床上睡去了。
第二天天還沒亮,孫觀海就從床上躍起,拿上昨日準備的一葫蘆老酒便出了門。
鬱南劍山位於蒼明國鬱南山脈之中,坐落在最高峰鬱南峰山腳。孫觀海出了自己的寓所,在熹微的晨光中踏著陡峭的山路向鬱南峰攀上去。鬱南峰高三百餘丈,而且無比陡峭,站在山腳需仰頭才能望到峰頂。
昨夜下了一場小雨,滿是苔蘚的狹窄小道濕滑萬分,稍有不慎就會跌落山崖。隻能容一人的小道一側是幾乎垂直的石壁,另外一側就是百丈危崖。饒是以孫觀海的修為心性,走在這凶險的小道上都懸著一顆心。
孫觀海周身經脈真氣流轉,腳尖在濕滑的石階上連點,身子輕靈的向山巔行進。雖然孫觀海的速度極快,但是依然還是花了近一炷香的時間才來到峰頂。
峰頂不同於山路的逼仄,反而是一個寬闊的石台,周遭隻有三兩顆迎著烈風生長在崖上的勁鬆。
孫觀海到了峰頂石台,就見得一個青衫男子盤腿坐在石台邊緣,麵朝正東處。春分剛過,一陣陣的朔風撲打在那青衫男子身上,但他的發絲衣袂卻紋絲不動。
孫觀海連忙走到男子身後深鞠一躬,恭敬地說道:“司徒先生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