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級考核尋常隻看考生修為劍術,至於道門經義卻是可有可無,各大劍門不會在意考生的道門經義成績。凡事都有例外,點蒼劍門要是遇到修為差不多的考生時,就會考慮候選者的道門經義成績,但隻要不是丁等,都隻會按照劍術成績招收。
孫觀海沒穿鞋,赤腳踩在濕漉漉的地麵,行到一半路途時腳下的寒氣讓他清醒了許多,最後來到葛老道居所外時將黑玄劍留在了外麵。
此刻的孫觀海很清醒,心間卻壓抑著狂躁的怒氣。
他“嘭”地一腳踢開了葛老道的房門,滿是硬繭老傷的赤足在木地板上印下一個個濕漉漉的腳印。孫觀海緊握著雙拳,往葛老道的臥室一步一步地走去。
他要問個明白,他要一個解釋!他不願臣服於即成的現實,他心中有魔障,他看不破也不願看破。
葛老道已經七十多歲,垂垂老矣,一生沒少做虧心事的他老來自然常年失眠。不知是不是因為收宋子缺的禮,給了孫觀海一個丙等成績心懷慚愧,這三天他都沒睡好。
當葛老道聽到房門被踹開的聲音,猛打了一個機靈,連忙翻身從床上坐起,沒等他穿上那件道袍就看到雙目赤紅的孫觀海推門進來了。
葛老道麵露驚惶,指著孫觀海的手臂顫抖著,強拿出平日的威勢顫聲道:“孫……孫觀海,你這是要幹什麼?”
孫觀海死死地盯著葛老道,看著他平日裏在道袍下藏著的枯槁皮膚。胸口劇烈地起伏,口中一呼一吸著重氣,“為什麼?”
葛老道看到孫觀海緊握的雙拳泛起真氣的光芒,心頭更怕,但是麵對孫觀海他還是有著十足的心理優勢。他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但身體還是止不住低顫。這種驚慌的感覺讓平日高高在上的葛老道很憤怒。
葛老道將手中還未來得及穿上的道袍扔到一邊,站起身來對孫觀海厲聲喝道:“趕緊滾出去,這件事沒完!”
孫觀海雙拳還是緊握著,指節發出“哢哢”脆響,他的聲音很低沉,“為什麼給我丙等?我整張試卷可有答錯之處?”
葛老道被孫觀海冷靜的模樣嚇著了,心間一顫,但兀自強硬地說道:“你是老師還是我是老師?哼,我給你丙等那又怎樣?”
“嗬嗬……”孫觀海居然笑起來了,但是慘白的臉色在微弱的燭光下顯得分外猙獰,他胸口劇烈地起伏著,顯然已是怒到了極點。
“那又怎樣……那又怎樣……是啊,那又怎樣,我現在進不了點蒼劍門了……那又怎樣……”孫觀海低聲自喃,臉上時而疑惑時而悲愴時而絕望,但就是沒有一絲怒氣。
從孫觀海進門,葛老道就沒從孫觀海臉上看到一絲怒意。
葛老道看著孫觀海失心般地自語,心頭一驚,“這賊子可是瘋了?”
可還沒等他繼續臆想,突然感到脖頸一涼,他伸手摸了摸那處,放到眼前時竟發現鮮紅的血色。緊接著,他忽然感到脖頸傳來尖銳的劇痛——然後他就發現自己的身子好像倒了,但接著他發現是頭掉了!
“哐當!”葛老道的頭直直地砸在地板上,然後他枯槁的身軀也轟的一聲倒在地板上,赤紅的血漫了一地。
孫觀海臉上沒有一點表情,慘白地可怕。他見葛老道身首分離後,擺動起僵硬的雙腿一步步走到葛老道頭顱前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