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刺殺風雲的落幕(1 / 2)

郝京妍閉眼,再睜眼,眼前的一切,還和前一眼看到的一樣,不是幻覺。

地上本來橫躺的黑衣人,不見了。四處漸灑的血跡,不見了。就連牆壁柱子上劃損的劍痕,也不存在了。吸一口氣,縈繞在空氣中的味道,隻有屬於冬季的淡淡冰涼,血腥味蕩然無存。

要不是她衣襟覆蓋的背部,還黏有擦不掉的血跡,郝京妍真以為,什麼行刺,什麼殺戮,根本從來沒有發生過,全是她做的一場夢而已。

如此幹淨、徹底、利落、不留一點痕跡的毀屍滅跡,還是在短短的幾個時辰,守衛嚴密的皇宮內,郝京妍怎能不震驚?

愕然之餘,郝京妍因此想通了一些事,一些有關陽駱承的事。難怪沒人能準確的掌握他,就算是老奸巨猾的賀泓天,被重重擺了一道後,還認為能輕易的解決他。原因,見過陽駱承真正實力的人,恐怕都和昨夜的黑衣人一樣,永遠也無法開口。

另外,郝京妍問他的一個問題,‘皇上為何不留個活口,逼問幕後主使是誰?’她也有了另一個答案。一個無法摸透的敵人,才是最可怕的對手。

而做這些事的人?郝京妍則是有些不太相信,那是一個女人能做到的?她的心緒,還在劇烈的澎湃著,一下子恐怕是難以平複下來。郝京妍往殿內尋視,卻是輕易的便找到了候著的侗語。侗語麵無表情,眼神冷漠,和平日的樣子差不多。

兩人間隔有五六步的距離,郝京妍沒有走過去,而是站在遠處看著侗語。侗語也正好‘看’著郝京妍。侗語的目光不強烈,有點冷,給郝京妍的感覺,更像是‘盯’。好比一隻猛獸,盯著另一隻具有威脅性的獸類,築冰的眼眸下,深斂著敵意。

郝京妍掩在袖子裏的雙手,顫了下,避開了和侗語的對視。

見郝京妍回來,侗語沒有主動和她提起,昨夜的十幾個黑衣人去了哪裏?殿內的痕跡又是怎麼不動聲色的處理掉?郝京妍也沒去問,她做的第一件事,是命人去燒熱水。

落下的帷幔內,一米來高的木盆裏,白騰騰的水汽徐徐的升起,形成一層水霧,很快朦朧了水麵上漂浮著的花瓣,隻能聞到滲透進空氣裏的淡淡花香。

退去了伺候的宮女,郝京妍把脫下的衣物,擱在了屏風上。她腳踩矮凳,進入木盆中,然後,把整個後背,完全浸入進水中。

柔和的水撫摸在她的全身,可郝京妍的神經,幾乎都集中在背部,她感覺,有什麼東西在一點點的,慢慢的在脫離。她就那樣靜靜的泡著,直至水溫流失,冰冷襲在她的肌膚上,她才起身。

洗完之後,郝京妍如同陽駱承那般,把染血的衣服,一把火燒了。之後,她仔細檢查了裝有軟筋散的爐子,謹慎做好善後的事,確保不留下蛛絲馬跡。

行刺風雲,就這樣,悄然的沒入了尾聲。除了當事的幾個人,陽駱承、郝京妍、侗語,知道那夜具體發生了什麼事,宮中一片“風平浪靜”。

賀泓天?當天傍晚,郝京妍便在後花園見到了他。當時,賀泓天從禦書房的方向走來,陰霾的臉色,比冬日的天還要沉上三分,應該是剛剛麵見完陽駱承。賀泓天的目的,郝京妍不用猜,也知道是為了確定昨日的事。精心設計,十幾個殺手卻是猶如逝水東流一般,一去不複返。消失的不是十幾片葉子,想要鎮定,能坐得住嗎?

先不說陽駱承,見郝京妍也好好的活著,賀泓天的眼神裏融滿了詫異之色。他是想不到,在那樣的情況下,她竟還能活下來。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賀泓天極度忍耐的麵容裏,亦是存有困惑。就算他絞盡腦汁,也不可能會想到,在關鍵時刻,陽駱承救了她。這也怪不了他,因為,就連郝京妍自己也沒想到,會是這般的結果。

賀泓天心中所惑和不甘,郝京妍再清楚不過。她停下腳步,站在原地,等待著迎麵而來的賀泓天,卻是還以他一個淺淺的,卻是寓意豐厚的輕笑。

兩人沒有對話,賀泓天近到郝京妍身前時,連禮都沒有行,便擦過她的肩拂袖而去。郝京妍也不在意,更是沒有叫住他。刺殺行動結束後,他們兩人的合作,也到此為止了。關係,無疑又重新回到了敵對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