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夜來驚夢(1 / 2)

“要是郝振南一旦再有什麼異常,所有的事,就按朕原來的計劃進行。”陽駱承厚實的眼底,附上一層寒光。

天下,他勢在必得。

本來說是午膳後,郝京妍就送花銀出宮,可花銀硬是不走,一直拖到傍晚,天快要黑了。

“花銀,你多留意一下府裏的動靜,要是有什麼不對勁的事,立即來告訴我。”臨別前,郝京妍叮囑花銀。自從花銀的口裏,聽到有關於郝府的事後,郝京妍便再也平靜不下來,內心更是焦灼不安,不要出什麼事才好。

“嗯。小姐,在宮裏,你也要多加保重。”花銀點頭應道。

等把花銀送出宮,再在宮中清冷的小徑上漫步了會,郝京妍回到鳳儀殿,天早已全黑。

裏麵,寥寥的燃著幾盞燈,比往常要暗得多。

戌時三刻,時辰尚早,郝京妍還沒多少睡意。隻是,令郝京妍想不到的是,至賀雨薇死後,就沒來過鳳儀殿的陽駱承,竟然躺在寢殿的軟榻上,不知何時已經睡了過去。

軟榻前,整齊的放著一雙灰色布靴,屏風上,擱著幾件厚實的衣服。帷幔內,傳出均勻的呼吸聲,陽駱承正靜靜的睡著。

沒走近,郝京妍隔著那麼一點距離,凝視著睡中的陽駱承。不存在奸邪,不存在算計,不存在罪惡,平靜、安然、而又簡簡單單。看著那樣的陽駱承,郝京妍突然想起了,劄記裏的那個小男孩。

劄記,被郝京妍收進了梳妝台的第二個格子裏。接著往下看?翻開那泛黃的書頁,探尋在那段遠去的時空裏,究竟沉埋著多少的陳年舊事?

郝京妍側轉身,目光落在梳妝台的方向上,停留了一段時間。殿內燃著的燈太少,處處暗暗的,隻能依稀辨認梳妝台的輪廓,和台麵上反光的鏡子。

最終,郝京妍沒有走過去。昏黑的夜色,墜入她的眼簾裏,漸漸地,她有了幾分困倦之意。聽著那輕緩的呼吸聲,她躺在陽駱承右邊,輕輕地合上了雙眼,很快也睡了過去。

在亥時?子時?還是醜時?又或者是寅時?郝京妍不太清楚。朦朦朧朧中,她隻聽身邊傳來幾句呼喚聲,很苦澀,相當於悲鳴的那種,她被吵醒了。

“不要死。。。不要死。。。”

睡中的陽駱承還閉著眼,不過原本舒展的眉宇,緊緊蹙在了一起。夜裏的空氣分外的涼,他的額頭竟然滲出幾粒汗珠,痛苦的神色,像在拚命的掙紮著什麼。

是在做噩夢嗎?可那無助的聲音,卻是如此的真實,讓人聽得心碎。

“皇上。。皇上。。。”郝京妍端坐起身,用力搖動陽駱承繃得幾乎僵硬的肩膀。

好像感覺到外界的力量,深陷夢魘中的陽駱承,終於被郝京妍叫醒。他坐起身,睜開驚粟的雙眼,虛脫的喘著大氣,驚慌中抓住郝京妍臂腕的手,還在不住的顫抖著。

不知是不是光線太暗的關係,使人產生了錯覺,郝京妍隻覺,麵前的陽駱承是那樣的脆弱。他手指間傳遞到她身上的顫抖,漸漸在平息,但眼眸裏的顫粟,卻仍在吞噬著他的神經和靈魂,殘留在他身體內的唯有驚恐、無助,還有無力。

“皇上,你沒事吧?”一絲痛楚,劃過郝京妍的心田。她關心的問。

“沒事,做了個噩夢而已。對不起,吵醒你了”。四周的冷空氣,令陽駱承逐漸清醒過來。他在虛空中,重重的喘息了一口,然後,快速恢複到平時的沉穩,懷有歉意,輕描淡寫的對郝京妍說。

噩夢嗎?人心底要是沒有夢魘,又豈會被噩夢所擾。夜夢驚魂,那是曾曆經過的無數傷痛重疊累加,如同一把生鏽了的刀子一般,慢慢割裂陽駱承的血肉。鮮血淋漓,痛不欲生。

有多久,陽駱承沒再做那樣的夢了。

“隻是夢嗎?”郝京妍問,卻沒等陽駱承回答,她輕輕彎起唇角,像在安撫著他,再道。“醒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