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整件事,也正如陽駱承所言,要解開禁錮齊宿風心結的唯一辦法,怕是,隻有找到程家的後人。
尚雲國,完全毀滅齊氏的那場殺戮,程家的後人,故城,陽駱承。。。這之間,又存在著些什麼關聯?
不可能,十一年前的陽駱承,還不足十歲,怎麼可能是之後殺死齊玉龍的主謀?掀開舊事,撥解黃土沉埋的真相,卻是又留下一個個難以解開的新謎。
那個男人的身上,到底還潛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事?郝京妍凝視著陽駱承,但她隻能看到他一雙和夜色溶為一體的眼眸,很黑,很沉,沒有淚水的漣漪,卻是讓人看著更痛。
“閣樓裏有多餘的房間,你可以留在那,或者是去鳳儀殿。”陽駱承說完最後一句話,不等郝京妍答,他轉身,不是陽顯名所住那座閣樓的方向。
漸漸地,陽駱承走進黑夜的深處,最終,身影徹底被黑色掩埋。
郝京妍沒有再去追,而是留在原地,任由刮起來的晚風,吹拂在她身上,弄亂她額前垂落的少許發絲,攬起她的衣角。也不知具體過了多長的時間,她隻覺得那天的夜,是那樣的漫長,仿佛本該來臨的光明,遺忘了這裏。
天,還是很黑,郝京妍回到了那座閣樓裏。
之前紛亂的那間房,恢複了安靜。郝京妍推開門,裏麵的太醫和伺候的宮人都不在了,微弱的燭光裏,隻還剩下齊宿風獨自一個人。齊宿風站在離床榻約三米遠的一張桌子前,桌麵上擺放著各種草藥,他先是挑選,接著研磨,然後把碾碎的草藥都放進一個白色的瓷罐裏。瓷罐裏像是裝著什麼液體,齊宿風不時的還會拿一根銀色的細棒,在裏麵來回攪拌。
郝京妍走過,往瓷罐中看了眼,是紅色的液體。雖然摻了水,顏色淡了很多,味道也不是很濃重,但郝京妍知道,那是血。而且,還是陽駱承割破手腕放的血。
“這。。。”血?陽駱承和齊宿風前麵的對話,郝京妍沒有聽到。齊宿風是在拿陽駱承的血配藥?血也能製藥?郝京妍有些疑惑,她開口。
“陽駱承的身體,應該用藥草浸泡過很長一段時間,至少是五年以上。日積月累,各種草藥的綜合藥性透過他的皮膚,滲透進他的身體內,讓他的血液有了抵抗各種毒素的性質。也可以說,他的血是一副萬能解藥,而藥力,更是甚於一般的解藥。所以,陽駱承才能一直用他的血,延續陽顯名的命,”
齊宿風暫時放下手中的活,看向旁邊的郝京妍,她後麵,沒有陽駱承。齊宿風溫潤的眼角,有過小小的波動。他知道郝京妍想問什麼,說道。
以血續命嗎?聽到齊宿風的話,郝京妍的心像被什麼重重的撞擊了下。普通人,誰會做那樣的事?
抗毒。。。突然,郝京妍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件事,也不能說是很久,其實發生不過個把月而已。隻是,在這幾個月的時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滄海桑田,讓郝京妍覺得,猶如過去了好多年。
那時,郝京妍一直想不明白,在她和賀泓天密謀刺殺陽駱承時,那天夜裏,為何陽駱承沒有中軟筋散的毒?郝京妍記得,侗語有說過,那點軟筋散,根本奈何不了他。千回百轉,真相便是因為這個,陽駱承百毒不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