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什麼?”陽駱承不太看得懂郝京妍那抹笑的意思,他問。
“馬校尉說,他想跟著你。”郝京妍說。
侗語和魏應弘先後消失不見,陽駱承的身邊,就還隻剩下一個程雲。可程雲,秉性不需懷疑,但在機智方麵尚有欠缺。一直來,郝京妍都想多幾個人能幫陽駱承,那樣他就不會那麼累。而馬禦,無疑是個最好的人選。
“是嗎?”陽駱承也笑了笑,卻是沒有正麵說要留馬禦,還是不留馬禦。他雙手攀在郝京妍的肩上,叮囑。“一路小心,保重自己。記住,你是我陽駱承的女人,沒我的準許,不可以受傷,懂了嗎?”
依依不舍中,陽駱承在郝京妍的額頭上親了下,陪她一同出了鳳儀殿。郝京妍說的沒錯,因為陽顯名的毒,很多事他都滯後了。為了要盡早統一天下,在皇宮裏,陽駱承確實還有很多事要做。隻要實現這個目標,那時,他便可以帶著郝京妍一起離開皇宮,離開所有的陰謀和算計。在那片藍藍的天地裏,隻有他和她兩個人。
把郝京妍送出宮,折返回來的陽駱承去了禦書房,程雲已侯在裏麵。
“程雲,你派人出使梁希國,告訴梁希王他隻有兩條路可走。一是歸順朕,二是等著整個國家被滅亡。”陽駱承坐在龍椅上,他麵前的書桌,平鋪著一張詳盡的大陸地圖。他提起筆,用筆尖沾了沾鮮紅色的朱砂,在地圖上畫了個小圈,而地圖上標注的地名,正是梁希國。
而那份地圖上,其實還有著另一個圈,同樣是紅色朱砂標注,墨跡要稍微陳舊很多,是歸羽國。
“皇上,大皇子的事,單單是使臣收受了賀泓天的賄賂,屬下看梁希王的本意,還是希望能和伏晟國和平相處。真要把梁希國閉上絕路?”程雲清楚,陽駱承是因為陽顯名的事,而遷怒於梁希王,但這樣,梁希的百姓未免有點無辜了。程雲勸道。
“既然是梁希王派遣的使臣,那麼,他就必須為使臣的一切行為負責,要是連這麼一點擔當都沒有,也沒資質再做一國之君。這件事,就這麼定了,你找人去辦。”陽駱承威嚴的說著,而在他堅韌的眼中,看不到憐憫,甚是有點冷漠。
“是,屬下知道了。”跟了陽駱承十幾年,程雲深知陽駱承決定的事,絕不對輕易改變,他也不再去爭辯梁希國的事。而且,梁希國早晚都會毀滅,隻是時間的問題而已。暫不提梁希國,程雲說到另一件事上。“皇上,怎麼處置賀泓天?”
賀泓天還一直被關押在天牢中,沒有陽駱承的授命,沒人敢讓他好好的活著,更不敢讓他死。但事情總得有個終結,於是程雲才問道。
“繼續關在那裏,現在讓他死,實在是太便宜他了,朕要他生不如死。”提到那麼名字,陽駱承便恨得牙咬切齒。他麵容裏,更是帶有無限的陰狠,令人不寒而栗。
“你先去辦梁希國的事,有關賀泓天,你告訴那些太醫,要是賀泓天死了,他們就一起陪葬。其餘的事,朕自有主張。”陽駱承冷冷的道,那陰冷的聲音,猶如一把劍的劍鋒,鋒利無比,更是能殺人於一瞬間。
除了在至親的人麵前,陽駱承對其他人而言,他的果斷和心狠、無情,絕對是個無比恐怖的存在,逼人望而生畏,更是膽戰心驚。
不久之後,程雲先退出了禦書房,大概一盞茶的時間,陽駱承也退了出去。之前,他在陽顯名的事情上心力交瘁,是有一段時間,沒有去會會賀泓天了。想必賀泓天,該寂寞了。
“參見皇上。”看守天牢的侍衛,見到陽駱承,畏懼多於恭敬的行禮。
“免了。”陽駱承看了眼厚壁上,森嚴刻著的‘天牢’兩字,大步走進了天牢。
照射不到陽光的天牢,還和郝京妍當時進到那裏時的情況一樣。潮濕、陰森、恐怖,渾濁的空氣中充滿了腐朽和血腥的味道,令人作嘔。但陽駱承卻是沒有絲毫的駐足,對四周的一切熟視無睹,仿佛走在一條普通的道路上。他走下通往天牢深處的石階,徑直去到關押賀泓天的牢房。
砰,傳出金屬碰到牆壁的聲響,鐵門被守衛從外麵打開。裏麵,賀泓天還是被捆綁在木架上,衣襟襤褸,破爛不堪,狼狽之極。要不是提前知道這裏關押的人是誰,幾乎沒人能把現在的賀泓天,和昔日驕縱跋扈的賀相國聯係在一起。雖然賀泓天早沒了咬舌自盡的力氣,但嘴上還堵著布塊。而他腳下,仍是陽駱承特意為他準備的那口熱鍋,唯有一點不同的是,鐵鍋放矮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