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京妍逐個看了眼花銀、齊宿風、賈月靈,最後,目光轉向了馬禦。
“我來到金霞村,遠遠地,便聽到屋裏有激烈打鬥的聲音,當我趕到時,隻看到方將軍護在花銀和賈月前麵,用胸膛紮紮實實擋了夏侯丘一掌。最後,克製住了夏侯丘,隻是,方將軍他。。。”雖然郝京妍什麼話也沒說,但馬禦知道,她在問他事情的經過。
上一次,方士均的胸口已挨過夏侯丘一掌,險先站不起來。照這個時間算,方士均的舊傷未愈,要是再挨上一掌。。。郝京妍實在不敢去想象。
“京妍姐姐。。。都是我的錯,要是我沒弄錯藥,方大哥他。。。”賈月靈還在哭著。
“京妍,不要怪靈兒。村裏突然發生瘟疫,靈兒為了救村民,勞累過度,才弄錯了藥。”齊宿風替賈月靈解釋道。
跪在地上的賈月靈哭得悲痛欲絕,她應該是把所有的責任,都扛在了自己身上。一旁的花銀也在哭,而齊宿風和馬禦都沉鬱著臉。
“方大哥,他在哪裏?”郝京妍不想責備賈月靈,或者是任何人,可她真的是顧不上那麼多。她問齊宿風。
“方將軍說要見你一麵,所以,我用銀針保住了他最後一口氣。”齊宿風回答。
來之前,馬禦讓她有個心理準備,看到眼前的一切,結果,郝京妍大致已經猜到了。隻是,被齊宿風那麼直接的說出來,她還是難以接受。郝京妍的瞳仁驟然放大,忽的,她的身子如秋天飄飛的落葉般,晃蕩了下。
“小姐,你沒事吧?”花銀扶著郝京妍的手臂,帶著哭腔的問道。
“帶我去見方大哥。”郝京妍仍看著齊宿風,說。
“馬校尉,麻煩你幫我扶靈兒回房。”齊宿風先對著馬禦請求,再看向郝京妍,他的眼神,用傷痛兩個字,早不足以形容。
誰能想到,豫京一別,當再次見麵的時候,會是這樣一個場景。要是如此,齊宿風寧可這一生都不再見郝京妍,那樣,隻有他一個人獨自埋藏著所有的遺憾,而她不會那樣受傷。
還是原來那間房,不過裏麵躺著的方士均,緊緊的閉著雙眼,即使外麵那麼吵,也沒能驚醒他。而方士均的發絲正中央,插著一枚銀針,銀針的一半沒入他的腦內。
拔.出那枚銀針,方士均會醒,但醒過之後,便會真正的死去,是這個樣子嗎?好難過,郝京妍明明能感覺到心在一陣陣的痛,可是,她就是哭不出來。
“齊大哥,你是不說,這隻鐲子能釋放一種能量,可以慢慢恢複壞損器官的機能嗎?你用它,救方大哥。”郝京妍猶豫,很猶豫,她沒辦法果斷的在生和死之間抉擇。忽然,她想到了手腕上的鐲子,當時就是靠它才保住了陽顯名的命。或許,方士均不會死。郝京妍像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條救命稻草,垂死的掙紮著。她一邊說著,一邊去取手腕上的鐲子,可不管她怎麼弄,那隻鐲子都取不下來。
“京妍,別這樣。”看著郝京妍那樣,齊宿風更難過。“就算那隻鐲子有神奇的功效,也救不了方將軍,他的五髒六腑和心髒,全都被震裂了,回天乏術。而且,你要及早下決定,就算不拔.掉那枚銀針,三天後,方將軍也會死。”
那就是說,她沒得選擇了?這一回,囤積在郝京妍心中的淚,終於從身體裏流了出來。那些晶瑩的液體,順著她的臉頰滑落,有一滴流進了她口中,很鹹,更是苦澀無比。
明明是去救人,為什麼救人的人反而要死,老天爺,你究竟有沒有長眼?郝京妍好想對著天空嘶吼,可是,她沒有那麼做。她走到床榻邊,顫抖著右手,拔掉了護住方士均最後一口氣的那枚銀針。
沉睡中的方士均逐漸覺醒,而原本呆在房中的齊宿風退了出去,順帶把房門一同關上。他想,郝京妍、花銀、方士均他們應該有著很多的話要說。
“方大哥。。。”看到方士均睜開眼,花銀激動的喊道。
“花銀,你先出去,我有些話想單獨和小姐說。”方士均睜著還有些迷離的雙眼,看了下站在床邊的郝京妍,再轉向花銀。他說道。
“可是。。。”花銀好想留下,可有些東西她是懂的。即使方士均平日對她很好,但他,隻不過把她當作了妹妹看待而已。懷有很多的不舍,花銀手攀在門框上時,回頭看了方士均一眼,還是出去了。
“方大哥。。。”郝京妍看得出花銀很難過,有什麼話,不能當著花銀的麵說嗎?
“小姐,我找到元帥的兒子了。”方士均說。就是為了告訴郝京妍這件事,他才艱難的支撐著最後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