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京妍恨隻恨,當初,隻沉浸在她父親死亡的悲慟中,讓元君徽苟活了下來。又一次,給了元君徽興風作浪的機會。不過,郝京妍發誓,新仇舊恨加一起,這一次她一定要元君徽連本帶利十倍、百倍的還回來。
郝京妍理了理思緒,逼著自己理智下來,突然,她想到了一些事。
有關於迫死她父親的那場算計,要是沒人在一旁點破,庸碌的元君徽就算到死,也不可能知道在很早很早以前,他便已成為陽駱承手中的一枚棋子。所以,不可能是元君徽主導了這件事,他沒那個能力。而且,元君徽也不知道伏晟國那些被封存的舊事。
那麼,即知道她父親死亡真相,又對陽駱承過去熟知的人,她和陽顯名算兩個,但他們絕不會去做傷害陽駱承的事。通過排除,那麼有前提條件操作這場陰謀,唯一剩下的人,隻有害死她父親的罪魁禍首,在皇宮中消失了的魏應弘。
魏應弘。。。想到那個男人,郝京妍的眼中浮上一層狠意,內心更是恨得咬牙切齒。一直以來,她父親的仇郝京妍都刻骨在心,她也沒想過要放過真凶,隻是苦於找不到魏應弘。
現在好了,元君徽和魏應弘一同出現。郝京妍發誓,一定他們血債血償。
隻是,幕後黑手真的是魏應弘?有種直覺告訴郝京妍,魏應弘的背後,黑暗的深處,還藏著一個更可怕的對手。不過,那個人會是誰?
“馬校尉,陪我出宮看看。”郝京妍對馬禦說道。出了那樣的大事,陽駱承又不知去了哪裏,郝京妍哪能安心的呆在皇宮中。
“好。”馬禦應道。雖然馬禦不清楚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但郝京妍既然都那麼說了,他也不再去懷疑陽駱承。於是,接下去要做的事,便是如何應對這場來勢凶猛的風暴。
平日裏,郝京妍鮮少穿那些個繁複的宮裝,一切從簡。所以,郝京妍和馬禦說完之後,也沒再去換裝,兩人一同出了皇宮。
然而,那張馬禦拿回來的黃紙上,究竟寫了些什麼,令郝京妍看了之後如此的驚恐?
一陣風,透過敞開的窗子吹拂進殿,擱在桌麵上那張單薄的黃紙,隨之被飄落在地,但是,仍是正麵朝上。可以清清楚楚辨認出上麵,密密麻麻的字跡。
“昭平二十一年,陽駱承為爭奪皇位,用暗箭射死自己的二皇兄。之後,假意重病染身,讓皇帝封他一座城池,卻是在暗中囤積自己的勢力,更在此其間,殘忍的害死自己的三皇兄、四皇兄、五皇兄,隻有大皇子陽駱承幸免於難。
昭平三十六年,陽駱承重返皇城,逼迫自己的大皇子禪位,等到登基後,同樣致死了他的親兄長。這些,既是陽駱承謀奪伏晟國皇位的全過程。
其惡性,早已是天理難容。可是,陽駱承不滿足於此,把他惡毒的魔掌,又伸向了歸羽國,讓無數百姓忍受家破國亡的悲楚。但陽駱承最不可饒恕的是,破害死了郝振南郝元帥。
誰都知,郝元帥保家衛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忠君之心,愛民之心,上天可鑒。郝元帥向陽駱承妥協,乃無奈之舉,全是為保歸羽國的百姓免遭屠殺。可陽駱承那狗賊,竟然利用陰謀詭計,害死郝元帥。
暴斃而亡?說出來,天下有幾人信?而真相是,陽駱承逼反郝元帥,並以此作為理由暗害了郝元帥,一代英雄至此隕落。
陽駱承的滔滔罪行,數之不盡,天理不容。孰可忍是不可忍,難道爾等,還有一直任其擺布?而現今,機會擺在你們麵前,歸羽國的真正君王元君徽還尚在人間,歸羽國猶在。凡還有人性,凡還有血性的男兒,難道你們還想繼續忍氣吞聲,擁這等惡狼為君。快喚醒你們的良知,一起站起來反抗吧。”
又一陣風襲來,把黃紙卷飛起,吹到了鳳儀殿的一個角落處。
出宮之前,郝京妍已有心理準備,隻是,宮外的形勢遠比她想象中的更加嚴重。
宮外街頭巷尾的牆壁上,隻要是能貼的地方,全都貼滿了黃紙。一些地方,有被撕過的痕跡,不知是百姓撕掉的,還是官服撕掉的,但是又被新的補了上去。
整個豫京,隨處可見陽駱承的‘滔天惡行’。事情僅發生不到一天的時間,事件已經散布到老弱病殘孕皆知的地步,連玩耍的小兒,也一邊玩鬧,一邊數著陽駱承的罪行。凡見過黃紙上內容的百姓,皆是義憤填膺,憤慨難當。
而豫京暴動得最嚴重的地方,則是軍營和征兵的地方。得知郝振南死亡真相的前歸羽國士兵,紛紛離開營帳,更有衝動者,直接和伏晟國的士兵大打出手。新征集的士兵,也離營而去。